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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婚禁,并非断情绝爱,也并非要求弟子清心寡欲,一生不婚。而是严令弟子以“两心相悦”为缔结婚姻的条件,否则视为破禁。若江玦仅仅为了带沈烟烟入正道而娶她,这就是破禁。
江玦当然记得。他当着沈烟烟的面说那些话,最初是存着交易和欺瞒之心,但眼下看来,难说一定会破婚禁。
旁的不用多说,江玦只一句冷静的“记得”,繆妙听了便溃败如天崩,泪垂如珠断。
“你……”繆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当真……是真心的,不后悔吗!”
从小到大,江玦最怕繆妙流眼泪。
有时繆妙闯了祸,怕被师父责罚,江玦会顶罪说是自己做的。繆妙跟燕辞秋打闹哭了,江玦总是第一个来哄。女儿家的布偶娃娃,江玦做过;千里之外的糕点铺子,江玦去过;师父要繆妙抄的经书,江玦模仿笔迹代写过。
上述种种,全因江玦不想看到繆妙的眼泪。
目下种种,也是因为江玦不希望繆妙继续在自己身上加诸期望,以免日后哭得更惨,更难以自拔。
他已后悔了。
早在沈烟烟出现之前,就该让师妹知道,他此心无意。
繆妙问他反悔吗,他箭在弦上,索性一齐发了。
“落棋不悔。”
瑞收夜游
江玦走了。
燕辞秋端着茶进门,见繆妙哭成泪人,手上的茶登时摔翻一地。
从前都是燕辞秋欺负繆妙,江玦来收拾残局,如今全反了。燕辞秋一连哄了繆妙三天,才真切感受到少时的江玦有多不容易。
到第四日,燕辞秋感觉伤好得差不多,提议道:“听说逍遥县有瑞收大祭,庙会热闹得很,不早不晚正是今夜!不如我们去散散心,正好,治一治繆妙哭疾。”
裴允没意见,江玦说好。燕辞秋对繆妙软磨硬泡半天,勉强征得她同意。
因是散心,他们并不御剑。庄里准备两架马车,繆妙选择跟裴允、燕辞秋同乘,剩江玦和李灵溪独处。
关于这几日繆妙为什么不出门,李灵溪问过江玦,江玦道:“震蒙山一事,凤箫弟子死得太惨,繆妙头一次见这般惨状,缓不过来。”
李灵溪将信将疑,再想追问时,被江玦半块枣泥糕堵了回去。
桃山庄的马车很宽敞,坐三四个人绰绰有余。李灵溪放着好地不坐,偏要腻在江玦身边,问东问西。
“江玦,逍遥县是什么地方!”
“同州南的一个县城。”
“瑞收是祭秋神蓐收的吗!”
“是。”
“天桑有没有这样的大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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