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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玦没有停留,背着她径直走到街巷里,进了一家裁缝铺。
铺主殷勤迎上前来,喜笑颜开道:“江仙君,许久不见,这回竟是背了新娘子来的!”
江玦出行低调,星云袍一除,华阳县认得他的人不多,这铺主偏是其中一个。多年前江玦下山捉厉鬼,曾救他一命。
江玦把李灵溪放到高椅上,神情自若,汗都没出,仿佛适才背的不是一个高个子女人,而只是一只猫而已。
“不是新娘,”江玦犹豫后说,“是腿脚不灵便的小师妹。”
但李灵溪站了起来,腿脚十分灵便地走到满墙织锦前。
铺主微愣,看江玦面无表情,忙堆起笑说:“小师妹貌若天仙啊!江仙君可是为小师妹裁衣来的近日新进了一批锦,织工、绣工都极好,可谓是织女下凡,才能得此佳品啊!”
江玦仰面看布墙,择了一匹玄色织银的缎子,一张深灰貂皮,对铺主说:“做交领长袍,貂裘。”
铺主疑惑,“江仙君也爱穿这样色重气贵的料子吗小的不才,做不出云水仙袍那样的好衣裳,可仙君若想如素日那般清新脱俗,我也是能仿照一二的!”
江玦摇头,“不必仿云水样式。”
铺主虽不解,但还是答应下来,又问:“小师妹的衣裳又该如何裁缝!”
江玦瞥向李灵溪,“听她的。”
李灵溪已选好几样布,多是乳白为主,烟紫莲青为辅的搭配。这般错色穿法,是昔日长生弟子常用的,左不过颜色不同。
待量体完毕,江玦要给定金。那铺主连连拒绝,说一命抵万金,若收了江仙君的钱,定是要折寿的。
江玦却不听,留下全款就走,铺主追也追不上。
出了城,李灵溪慢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
“江玦,选那样深色的料子裁衣,是为了让人认不出你吗可这张脸摆在这里,有谁是靠衣裳认你的。”
“耐脏。”
确是个好理由。
李灵溪又问:“你可知我为何总穿颜色浅淡的衣裙!”
江玦不应声,李灵溪自问自答:“因为魔宗师尊说,素衣最不好清洗,不想天天搓洗血迹的话,就给我好好练功。你要成为那个把对手踩进泥地的胜者,而不是流血透襟的败者。从此我就天天穿浅色衣裳,为的是提醒自己,我不能沾泥尘,也不能染鲜血,我要赢过所有人。”
烟罗魔修多穿深色,就是因为流血事件太多。李灵溪反其道而行之,为的是逼迫自己赢下每一场比试。
江玦的脸色逐渐沉重,李灵溪话音一转:“可惜,我始终无法完全说服自己入魔道,练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上试炼场就被打得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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