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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漫声道:“其实比起我来,愚蠢好拨弄的世子,岂不是更合适的合作对象?!” 鸠杀 “和蠢人为盟,只会把我等拖进泥沼,此人跳梁小丑,不足与之谋事。” 徐陵大大咧咧的灭了案间檀香,笑道:“我家石君侯并非与朝廷一般,专将那昏昧无用之人扶植上位——君侯希望与您一北一南连气共声,共谋大业。” “承蒙君侯赞谬……” 低沉的笑声响起,有一只白皙温雅的手从暗门中伸出。 徐陵心领神会的从怀中将书信取出,那人接过却不就看,只是一径轻笑道:“云林寺乃是护国禅寺,尊使若是有暇,四下观赏也颇有风味。” 徐陵很知趣的告退,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在下自会安排好一切,您大可高枕无忧。” “但愿如此……无论成与不成,这个黑锅都由世子来背,我们只须静坐看戏就好……” 那人玩味的笑声响起,房门被开了又关,此间随即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 粉色桃花纷扬,落英缤纷之下,竟有些许飞入窗内,将正殿一角染成暖红。 汗白玉地面上冷光凛凛,可以照见人影。朱闻站在下首,身后跟随着一道纤细身影,襦裙低垂,默然敛首。 朱炎随意看了一眼——只见那女子居然敢用轻纱覆面?! 这般不合宫中礼数,禁卫竟会放任?!朱炎一时愕然,目之所及,看到那耳廓边的血痕和刺青一片模糊,心中这才恍然——若是让她取下面巾入宫,那更是要吓坏宫人女眷。 他望着下首沉默不语的朱闻,心中禁不住惊叹一声:以王侯之尊,却居然钟情于此女,真真是异数! 他咳了一声,挥手示意给朱闻赐座,笑着调侃道:“不过举手之劳,你又何必非要来向我谢恩——父子之间,尚需如此生疏吗?” 朱闻幽黑眼眸望定了他,眼中神采凛然,言辞却是无懈可击的谦恭完美,“儿臣特地带她前来,谢父王再生之恩——那一日若不是父王神勇果断,她也活不到今日了。” “老了,气力头脑都不如当年了……” 朱炎叹了一声,却不愿多听这等赞誉,轻轻摆着手,似笑非笑道:“廷尉也已经对此事严查,区区一名侍女,没有片言只语的蛛丝马迹,居然是无从下手!” 他说此话时微有怒意,剑眉斜飞时,颇有年轻时杀伐决断的犀利威仪。 朱闻轻咳了一声,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低沉摄人,“儿臣自知不受欢迎,却没曾想,自己已经招人忌惮到如此地步——幕后主使对一介女流下手,到底意欲何为?!” 朱炎莫测熠熠的双目盯紧了他,一眨也不眨,好似要直射他肺腑之间,“你真的一点也不知情?” 不等朱闻回答,殿外隐约有人声传来,朱漆扇门大开之后,却见朱闵一身便服,手中端的瓷碗中浓黑粘稠,闻来只觉得异香混合着苦涩,一路而来,整个大殿都染上了这等怪香。 他仿佛是刚煎好药,满头大汗,连袖底粘了一片焦炭也不曾发觉。他一路急走,到了朱炎身前,这才轻声催促道:“父王……该喝药了。” 朱炎看见是他,素来冷峻的神情也柔和了三分,笑着接过碗盏,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道:“瑞儿你如此巧手,没生成女红妆,真是可惜你了!” 朱瑞被他如此调侃,面上飞起一道薄晕,咳了一声,竭力而生硬的将话题转移到他处,“父王,今日的药材叶太医也已经看过,他改了一味方子,请父王您务必要趁热喝。” 朱炎笑着端起碗盏,一饮而尽后,眉间微微一皱,正要暗念良药苦口利于心,却在下一瞬,黑瞳紧缩成一点,手中碗盏砰然落地,滚落着碎成几片!清脆声响在此刻突兀听来,简直宛如雷霆劈下! “这药、怎会……!” 他仿佛蕴含无穷惊惧,嘶声喝道,整个人都仿佛摇摇欲坠! 浓黑的茶液将满地白玉都染成淋漓墨地,翻滚之间,隐隐透出不祥的诡谲。 乱态 燮王朱炎捂住胸口,身形摇摇欲坠,下一瞬,他伸指如电,连点自己周身几大穴道,咳了一声,唇边顿时流下一缕黑血。 他运功抗衡,一时身上白烟隐约可见,身形晃动间,朱闻却已上前将他扶住,一把脉息,也是勃然色变! 他回头看向朱瑞,声音低沉好似暴风雨将起,“这药里有毒。” 朱瑞已是吓得六神无主,他膝盖一软,半瘫在地上,却是竭力要膝行到朱炎身边,“怎么可能?!我……我亲自动手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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