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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相生长在这里时,长水河还没衰败呢,大火烧尽不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吗?我记得,师相家境殷实富庶,这里在大统、长靖年间,应当也算繁华吧。”秋泓说完,自己却又皱起了眉。
“繁华?凤岐,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毕竟没人听说过大山深处有繁华小镇的。”沈惇低声道,“咱们那时不比现在,公路修到家家户户门口。要知道,五百年前在这种地方,可是望山跑死马,你细算算,如果想从长水河到你家少衡要走多久,到樊州府治又要走多久?”
秋泓不说话了。
“依我看,这里根本不像是什么富庶的镇子,倒像是专门建来避世的。”沈惇说道。
“避世,太丰元年,老方士……”秋泓忽然站住不动了。
“怎么了?”沈惇问道。
秋泓看了一眼在后面东张西望的秋绪,转头轻声说:“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请师相来帮我解读天书吗?”
沈惇顿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果真,秋泓接着道:“因为师相曾说过,他家祖上有道学渊源,甚至出过不少道门正统方士。”
这话让沈惇后背发毛,他问道:“除此之外,吴重山没说过别的?”
秋泓摇头:“我与师相虽是同乡,但很少听师相说起家里的事,当年吴阔世兄从樊州去京城参加殿试时,我还专门问过他汉宜诸事,他答得也不多,只说……自家周围,崇山峻岭不少。”
“奇了怪了。”
“继续往里面看看吧。”秋泓按了按额头,脸色有些苍白。
三人沿着那时有时无的青石板路继续往里走,约莫十五分钟后,见到了第一座院落。
这院落的门墙已塌了大半,有明显被火烧过的痕迹,残垣之下,还散落着一些门牌匾额,其中一面上刻着一个亮晃晃的“吴”字。
“就是这里了。”沈惇蹲下身,仔细研究了一番那个匾额,但兴许是年代不够久远,也兴许是后人伪造的,这匾额没有被文物保护单位带走,也没有被盗墓贼偷走。
秋泓越过院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转了一圈。
只可惜,除了那张匾额外,小院中再无能证明屋主人身份的信息了。
这地方还能勉强看出原先“四水归堂”的格局,只是中间的小塘里堆满了污泥,两侧廊庑也几乎塌尽。
“走,再去别的地方。”沈惇起身道。
这的的确确是一片看不出全貌的残垣断壁、废砖烂瓦,三人不仅找不到像桥下墓表那样清晰的文字,甚至连有点价值的古物都看不到。
沿着小路,绕吴家园一周,三人终于放弃了。
“走吧,看来也没什么稀奇的。”沈惇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重新站在了来时小道上的秋泓蓦地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左眼:“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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