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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佲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简单将甘草根处理一下,随后盛出一碗药汤交到沈景洲的手里,“沈大人,小的还有些药材需要清点,这碗药就麻烦你给小殿下送去了。”
沈景洲垂眼看向褐色的药汁,低低应了一声好。
秋白此刻不在马车内,只剩下李怀熙蹙眉躺在床榻上,已是昏昏睡去。
沈景洲在她身旁坐下,随手拿起一旁的小扇,动作轻柔地打起扇,缕缕柔风吹动怀熙额边的青丝,连紧蹙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
他随手将怀熙身上的绸衾向上拉,下一刻李怀熙的手微微一动,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殿下?”沈景洲愣了一下,却没有收回手。
李怀熙并未醒来,只是翻了个身,将脸慢慢靠近他的手,她的脸颊滚烫,沈景洲的手却是微凉的。
她有些舒服地在他手上蹭了下。
沈景洲一瞬间浑身绷紧,却仍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并没有收回手。
许久后,他听到李怀熙轻声梦呓,带着委屈道:“父皇……”
“没有人愿意帮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沈大人,你为何不能来得再早一些……”李怀熙睡得愈发不安稳,大梦潦倒,翻来覆去都是上一世临死前的场景,以及那个匆匆赶来的清隽身影。
沈景洲略有些诧异,他何时有来迟过?
午后蝉鸣声躁动不休,四周守卫困乏地瘫倒在地,带着热气的风穿过车窗,吹得帷幕翻飞,不远处的古树上,黑衣少年曲腿坐在树枝上,在看见两人交握的手时,眸光一点点变得阴冷。
“蠢货!”
一个斗彩灵云纹杯摔在凌墨的面前,碎瓷飞溅,险些划伤他的脸颊,他俯身叩首,“殿下息怒,是小的办事无力,我这便出去领罚!”
“领罚就不必了。”李宸渊看着他,忽然冷笑一声,“什么江湖术士,可驭群狼,我本也没指望这些东西能成事。”
饶是李宸渊不准备追究,但凌墨的脸色仍旧难看,“此事是小的疏忽了……”
李宸渊没有看他,反倒是走到窗边,背对着他问道:“你方才说只瞧见了一个黑衣男人,并未瞧见小丹阳,此事可能作真?”
“此事当真,小的亲眼所见,祯平公主一行之外,仍有一小批黑衣人相护,其中的黑衣男子正是她前不久救下的那名奴隶,小的可以保证,丹阳绝不在其中。”
“哦?这么说丹阳真的率兵去剿匪了?”
一只蚍蜉慢慢爬向窗牍,李宸渊垂着眼睛看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指摁上去,又来回地碾了碾,笑道:“没有丹阳在身侧的小殿下,岂不是就跟这只蚍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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