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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槐媳妇灰溜溜出去,沈青棠又让婆子搀扶吴姨娘回安远阁。
她还不放心儿子,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屋里也没人理会
陆淮明吃药歇息片刻,身体便好了许多,虽还是发热,到底不似火烧了。
陆淮景见他好些,这才略觉放心。
他早知吴姨娘是个糊涂虫,自失宠后行事乖张,听信陪房仆妇挑唆,只会拿捏儿子出气。
此刻亲眼见过,不得不深叹了一声。
往后陆淮明养病,她少不得还要来聒噪,凭赵嬷嬷一个人压服不住。
于是留下两个稳重小厮照应院门,不许内宅里人过来打扰。
又叮嘱赵嬷嬷,三餐饮食都让燕宜院送过来,除去府医郎中的药,不许再乱吃东西。
一切安排妥当,赵嬷嬷便连声念佛。
“阿弥陀佛!若早离了那些人,二公子更好的快些!”
又过了片刻功夫,陆淮明悠悠醒转,看见兄嫂和赵嬷嬷都在病榻前,便想挣扎起身。
“小祖宗,你可好生躺着吧!”赵嬷嬷忙将他搀回去。
“多谢……哥哥嫂嫂……”
他本就病恹恹的,此刻目光幽幽,神情绝望欲碎。
眼珠盈盈一动,看见沈青棠身着轻纱披衫,悄然站在兄长身边,表情淡漠含笑,仿佛漠不关己。
便又想起穿廊下拾花钗的情形,心都仿佛被人攥着。
嫂嫂怕已认定了自己有私情,是那等禽兽不如之人。
思及此处,汗水泪水涔涔而落,眼前一黑,又跌在枕上。
几个人都上来服挽,混乱中碰着温软衣袂,心尖颤抖起来。
当着兄长与赵嬷嬷,想解释也有心无力。
终究是忍不住,一双泪眼如癫似痴,直直盯着她不放。
沈青棠看他这般样子,心中早已料到了八九分。
垂眸思索片刻,含笑柔声安抚:
“二叔的病也是思虑所致,总该把心放宽些。往后多听你哥哥的话,少做无用勾当,多些心思读书才好。”
这几句话明显是让他放宽心的意思,陆淮明胸口一热,泪水已滚滚而下。
许久才喑哑低沉的应了一声,侧头蹭去泪痕。
陆淮明与沈青棠出雅贤书斋大门已是定更,婆子们打着灯笼,叫开角门回内宅。
他们众人没看见,书斋大门旁还站着两个人。
路旁沙地种着几丛淡竹,夜间阴影点点,吴槐媳妇与眉儿躲在里头。
眉儿哭的眼圈通红,抓着吴槐媳妇死命哀求:“婶子,二公子病的如何?”
“早告诉你没大事,不过就是受暑罢了!你哭什么!”
“若只是受了暑,喝了药茶怎会不好?还要焚纸拜神做法,将府医郎中请了来?”
“低声些!这里是你哭叫的地方吗?喝药茶焚香就已好了!”
吴槐媳妇不耐烦想走,眉儿半点不肯放,双膝跪下哭求:“好求求婶子,您大慈大悲开恩,让奴婢进去看看!”
甩了几次甩不掉,吴槐媳妇咬牙切齿,骂道:“又不是我叫你看的!那赵不死的老货,专一跟我作对!这大门再进不去的!”
陆淮明满怀心事,将午饭吐了,眉儿过来问钗子,刚巧看见。
她不敢对旁人说,只好一路哭着,跑去安远阁告诉吴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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