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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哭穷（第1页）

王嬷嬷拿了五两银子，让小厮去伯伦楼提了几盒菜回来。

正房里头摆了两桌，头一桌是沈父与程氏，沈青棠沈月柔姐妹，还有程氏的儿子。其余姨娘庶子庶女，还有夏荷都围坐在第二桌上。

两个年龄大些的姨娘，在沈家也是失宠的，平日不过指着孩子混口饭吃，此刻当然是絮絮叨叨，合掌念佛只说沈青棠的好处。几个孩子个个野狼似得，呼噜呼噜抢着吃。

“一个个讨吃的德行讨饭的命，我哪只眼睛看得上！”

程氏看着那一桌，眉毛皱了两团。

沈父冷哼一声，顿时摔了筷子。

“旁人生的儿女讨吃？你这混账老婆生的女儿，出嫁了姑娘，三天两头跑回娘家来，算什么东西！旁人若是听了去，不说女儿家要娘家贴补，倒还说把婆家东西私藏回娘家来了！一口饭一口药，也要吃父母的，算什么东西？”

程氏听丈夫说的这般不堪，一股心头火都烧上来，气急败坏道：“女儿身子这般不好，在婆家受了这么多委屈，回娘家休养几日吃两口药，你这做父亲的竟然这么说，你是人吗？”

沈月柔也红着眼睛咬着牙道：“爹爹如何说的出这样的话？我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苏文嗣欺负我，爹爹不说给我撑腰，倒还说我是讨吃的？”

沈父不禁拍案大怒，指着沈月柔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总回娘家来算什么？我做父亲的，难道应该养一辈子？你爹爹在家里，几房姨娘都养不起，倒要养你一个出了门子女儿？”

“爹爹！”沈月柔震惊的瞪圆眼睛，随即低头委屈的哭起来。

沈青棠听到这话，伸出去的筷子一顿。

经历了前世今生，她知道父亲是个伪君子，只不过时到今日，看见他这副模样摆在脸上，还是不禁冷笑。

夹了几口菜在碟子里，沈青棠淡淡一笑，劝慰道：“父亲母亲，我与妹妹好容易回娘家团聚，还是和和气气吃些团圆饭吧。母亲身体正不好，多吃些东西补补吧。”

程氏看着沈父凉薄，抽出手帕擦泪哭道：“棠儿丫头，你看看母亲在这家里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父亲宠妾灭妻这么多年，把我们母子不理不睬，倒捧着那些贱货野种！我这气病了身子如何是好？早晚我也同你娘一样撒手去了，你们姐妹可就可怜了！”

“混账！”沈父又拍了桌子。

那一桌“贱货野种”也都气的不轻，但碍着面子只好翻白眼不敢吭声。

只有夏荷扶着肚子娇滴滴道：“骂我们是贱货，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结发夫妻！逢年过节的拜牌位，还不是也得跟前头大娘子磕头呢！”

她这话的意思，自然是指程氏虽然是续弦，在祠堂也得给沈青棠的母亲执妾礼的事。

“你算是什么牌位上的人，这里并没有你说话的份！”

程氏横眉立目瞪了那桌一眼，夏荷还想说什么，早被旁边两个姨娘拦住。

“在这家里我早晚是个死啊！”程氏手帕捂着嘴，泪水顿时落下来。

看着程氏病恹恹可怜兮兮的模样，沈青棠心里冷笑，嘴里却柔声劝慰：“母亲言重了。家里人口虽多，母亲终究是内宅之主。父亲平日公事繁忙，母亲劳累也是有的。至于母亲的病，也不过多养养身子，过两天自然痊愈。”

听到沈青棠柔声细语，程氏也哭的差不多，这才看了自家女儿一眼，病兮兮的擦泪道：“棠儿丫头，我这一身的病，看了郎中也是白看。那药方子上头，全都写人参、茯苓、鹿茸、燕窝的。咱们沈家就是好的时候，也是断然吃不起的。何况家里人口多，若我病了吃药，这一大家子如何过日子……”

眼泪还没擦干，程氏便开始哭穷了。

沈青棠听她这么说，淡淡瞥了沈父一眼。

沈父听到程氏说这样的话，冷声呵斥道：“女儿回娘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难道不吃人参鹿茸，人就能死不成？”

程氏气声哽咽道：“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你现在看着女儿做了世子夫人，你寻思将来靠着亲家还能升官，就看不得我这样的娘子了。你看着人家升官发财死老婆，你心里也羡慕了。反正你沈家的风水，过不得几年就要死个老婆才好！”

沈父听她这么说，顿时摔下筷子怒道：“不吃了！”离席便走。

那桌上夏荷听了，得意洋洋地扭着腰起身，赶着过来搀扶着他，一路走出正房去了，还回头冷笑道：“大娘子好生养着病吧。有您这两个孝顺女儿，您只怕死不了呢！”

他们两个挑帘子走了，那桌上两个姨娘也坐不住，各自拉着庶子庶女也都走了。

沈月柔站起来扶着丫鬟，一路跑到门口骂街，依旧是满嘴污言秽语。

沈青棠冷眼看着闹剧，撂下筷子也要告辞，却被程氏一把拉住。

“棠儿，母亲与你妹妹，现在只有靠你救命了！若是你不出钱出力，我与你妹妹怕是活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