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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你哪儿的狗!”回答是一句鼻音很重、态度极其恶劣的英语,“照我们葡萄牙殖民帝国的规矩,耶稣来了都得挖车矿再走!”
一顿搜身后,他们就被两块小蛋挞踢进了咖啡屋。
“……莫里斯,你挖过矿吗?”
“你觉得呢?”
“那怎么办?”塔齐欧环视四周,咖啡豆们蔫蔫的,一双双眼睛好像在发光。“你们挖过矿吗?”
“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语言,”莫里斯忍不住说,“他们是非洲人,被贩运到美洲当奴隶。两百年前葡萄牙占领了北非休达,从那以后欧洲大批殖民主义者入侵非洲,开始进行殖民统治。”
孩子低声发牢骚:“殖民者挺多的,怎么不贩运殖民者去当奴隶……”
“殖民者要当奴隶就不会有我们两个非殖民者什么事啦——老天,我怕不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白奴!你是水母你不算。哎,那个大秃头真是油盐不进!我敢说,他的头跟我大学室友的毕业论文一样空洞无物。”
“他连我的玫瑰都要抢走。”塔齐欧郁闷地托着腮,“巴维尔的船沉了,我答应过维克多要爱惜这只船。”
“你还答应他要爱惜自己的命呢!”
莫里斯用食指敲了下他的额头,并留了层脏兮兮的煤灰在上面。
塔齐欧吃痛地哼了一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你一点儿也不难过吗?——我们的小船没办法靠岸,我们的玫瑰即将在别人手中枯萎。”
对视良久。
“我们已经尽力了,塔齐欧,”莫里斯叹了口气,“记住,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命。”说完他抬手擦拭同伴脑门上的污渍,结果越擦越脏,最后弄得满脸都是。
“你在笑什么,莫里斯?”
“有吗?你看错了。”
14
船靠岸时,天已经快亮了。
黑人被分成四拨,殖民者挨个为他们套上铁锁链。作为俘虏的塔齐欧和莫里斯则接到奴隶主口头命令:乖乖跟在其中一支队伍后面即可。
掌管他们的奴隶主是两个五十多岁的葡萄牙人,他们分别负责队伍的头和尾。
“能告诉我这是哪儿吗,安东尼奥·多斯桑托斯·席尔瓦先生?”塔齐欧问。终于发现一只可以进行语言交流的陌生人类,他高兴坏了。
这位奴隶主是个脸色红润、长着灰胡子的小个子。“巴西图里亚苏。”他看着塔齐欧说,表情慈祥和蔼。
席尔瓦先生称自己通常是不爱讲话的,就等着哪个奴隶犯了事儿,比如某个不合时宜的停顿或眨眼,于是他好用皮鞭在他们身体上作诗。但他今天为塔齐欧破例——男孩的不谙世事令人着迷,听他说话都是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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