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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了女儿下车来,且惠探出头说:“伯母晚上好。”
王字真看了一眼司机,心里明白几分。
当着面她没问什么,笑着说:“累坏了吧且惠?早点回去休息。”
且惠趴在车窗边点头,“好,您也早点休息,再见。”
少了幼圆这个话搭子,车里一下安静了不少。
方伯专心开车,从不多言语一句,且惠很快犯困了。
她歪着头,毛茸茸的发尾扫在靠枕上,眼睛慢慢闭拢。
直到车子开进报社大院,平稳地停下来。
且惠才悠悠地醒过来,睡眼惺忪,“到了吗方伯?”
方伯说:“到了,钟小姐。我给你拿行李。”
她推开车门,看见沈宗良背对着了这边,正给那株散尾葵浇水。
他那只夹了烟的手把卷曲的叶子打开,另一只手摁两下喷壶,再换到另一根。
这个园丁当得一点耐心都没有。
整座小院浸在皓白的月色里,红透的橡树叶一路艳烧到天际。
西风从墙角刮了起来,竹影扫动,落在沈宗良的背上,挺拔俊秀。
且惠轻手轻脚地过去,一把从后面环住他腰。
沈宗良没受到惊吓,手上的活计也没停下,平静地说:“回来了?”
“哪有好人半夜浇叶子的?”且惠把脸贴在他衬衫上。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像青绿的松针,夹杂一点乌木沉香。
他笑了一下,“白天忙忘了,怕耽误了你的盆栽,不好交差啊。”
且惠侧了侧头,看见那盆散尾葵的叶子都打了卷。
她不高兴地说:“这是亡羊补牢,已经晚了。”
沈宗良总算浇完了,把手里的喷水壶一放,转过来,夹烟的手扶起她的后脑。
两天没见,且惠直勾勾地看着他,夜色在那双水汪的杏眼里荡开。
他喉结滚动了下,伸手拨开她鬓边的头发,“小脸煞白的。”
且惠很轻地嗯了一声,“累得,在家休息两天就好了。”
“两天就够了吗?”
他嗓音很哑,揉着她后颈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沈宗良的视线都落在她那两瓣饱满的嘴唇上。
很想吻,但和他沉稳持重的人设不符。
有时候,他也会很讨厌外界对他的刻板印象,比如现在。
谁说他就一定是八风不动,处变不惊的。
且惠抬起头,正想说两天是个虚数。
就和古文里的三一样,表示不确定但多的数量。
她对上他漆黑的眸子,看见他眼中的欲念肆无忌惮地流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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