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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一般人可惜我不是（第2页）

叶安语揉了揉昭昭的小脑袋：“来和你告别。今日以后，恐怕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村里的贡品你收到了吗？”

夏麦淡然一笑，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温暖夺命的阳光。

“十七年了...”

她的眼神晦暗不明，似乎在怀念作为人时的日子，又似乎在感慨自己带着昭昭的这么多年。

“我好像都忘了该怎么说话了。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还愿意听我说说话的人。”

微风一阵，吹得昭昭直痒，咯咯的笑。

“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只要能看到昭昭长大成人就好了。没想到——”

夏麦低头惨笑，责备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这辈子不行，不代表下辈子不可以。你们一样能延续母子情分。”

夏麦摇摇头，散落的长发随着风在空中飞舞。

“我杀过人，转世投胎哪是那么容易的。只要昭昭能好就行。”

“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衣食无忧，有关心照顾他的父母。不要像我这样，连守护他出生都做不到，还跟着我，只能受罪。”

“可在昭昭眼里他只有一个母亲，记忆纵然会忘却，可灵魂还会留有痕迹，你永远都是他的妈妈。”

似乎是为了回应叶安语的话，昭昭吱吱呀呀的笑了。

“只要你想，我可以现在就送你去地府。”

夏麦一愣：“可你不是鬼差——”

“所以会省下很多麻烦。但你要记得，大门一开就拼了命的往里跑，绝不能回头，明白吗？”

夏麦的眼神里隐隐带着泪水。

做鬼这么久，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情绪了——

除了仇恨。

十几年来，她几乎要被仇恨占据心神，若不是身边还有昭昭日夜陪伴，她根本无法想象现在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突然跟她说可以逃离这阴暗地狱，她有些惊喜，更多是不知所措。

人会困于一隅只守在自己的舒适圈不肯迈出，鬼也是一样。

这片地方虽然不大，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但毕竟是她从生到死一直生活的地方。

突然要离开，还真是有些犹豫。

叶安语也明白的她踌躇，所以并没有催促，而是抱着昭昭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静静等待着夏麦的回应。

夏麦的目光始终落在林外那抹阳光上。

夺目耀眼、温暖可人，对她和昭昭来说却是致命的砒霜。

“他不该与我一起长埋在阴暗之中，他应该知道阳光是什么。”

夏麦眼里流出血泪，飘到叶安语面前：“我愿意离开这。”

她心意已决，叶安语起身。

昭昭挥舞着小手臂挣扎着回到了妈妈的怀抱。

虽然这个怀抱一点都不温暖，还硬邦邦的，但就是要舒服很多。

叶安语将兜里红的发黑的朱砂拿出来，咬破自己手指。

朱砂混着精血，夏麦下意识的退后几步，昭昭也把脑袋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