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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捏紧了沈怀景给她的那张腰牌。
凸起的纹路硌着掌心,听他这么一问,就知道沈怀景方才同他说的话,没有传入他的耳中。
她定了定神,一本正经道:
“臣学着上京文人在鬓角插了朵芍药,凑巧遇见殿下,只寒暄了几句,并没多说什么。”
“是吗?”裴寂语调轻扬,神色不明,张开手指。
被他捏碎的花瓣从指缝洋洋洒洒跌落,他落手摘了朵荼蘼插在她的鬓角。
奶白色的花瓣与她姣好得雌雄莫辨的面容相映衬,端的是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裴寂沉声警告:
“昭昭,不要和他走太近。和三公主的婚事只是权宜之计,我会想办法娶你,你要听话。”
她很想问怎么样才叫听话。
是像昨日夜里那样被他当作弃子抛弃,也不能心生怨言;还是要像从前那样对他百般忠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另娶旁人?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现在只想摆脱他。
“属下明白。”
晚宴是沈怀柔的接风宴,也是她和裴寂的订婚宴。
但不知道为何,沈怀柔落坐在沈怀景的右手边,眼神却始终盯着她。
她装作看不见,低头喝着酒,同僚举杯她也举杯,同僚说“公主殿下和裴大人天作之合”,她也跟着说。
她本不善饮酒,为官多年,也只有偶尔与同僚小聚时会酌饮几杯。
酒过三巡,便有了几分醉意。
宾客相继散场离去,她也起身跟着往外走。
人走出没多远,就被裴寂叫住。
沈怀柔跟在他身边,一身曳地百花裙,衬得玉颜明艳。
“殿下刚回朝,需得有人教习授课。”
裴寂的话一出来,姜昭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沈怀柔抿唇笑得眉眼弯弯,百般娇媚地望着她:
“太傅年少成名,胸有沟壑,本宫想请太傅来公主府教本宫读书,太傅觉得呢?”
看似在问她的意愿,实则他们一个是她的顶头上司,一个是她的君,说出来的话她只有遵从。
姜昭试图挣扎:“臣学业不精,恐会误人子弟,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太傅过谦了。”
沈怀柔打断她,“太傅若是学业不精,我朝上下就没有可堪重用的了。”
姜昭张了张嘴,硬着头皮吐出来一句“臣遵旨”。
连续几天的波折下来,半点儿好处没捞到,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姜昭回到府里,就把自己泡在浴桶中。
一想到以后一个活爹变成三个,她就一个脑袋两个大,满脑子都想着辞官。
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便感觉头昏脑涨,请来郎中一看,才知道是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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