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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她,而不是裴寂。
这个认知让姜昭有一瞬的怔愣——庆帝早就发现她对裴寂有了以下犯上取而代之的心思。
却仍旧在无声纵容。
不过想想也是,对于上位者而言,不论是她坐内阁的阁主,还是裴寂,只要能和沈怀景形成抗衡之势,那就是庆帝想看见的。
至于她如何和裴寂狗咬狗,如何内斗,那都不在他的管控内。
宋知章又问:“大人,这事儿可要同裴阁老说去?”
眼下诏书还没有颁下,她若还是裴寂的人,此刻早该连夜去了首辅府同裴寂商量事宜,最好能在诏书落地之前,让它黄了。
“不用。”姜昭摇摇头,“这事儿你便当不知道,诏书落地之前,别走漏一点儿风声。”
“小生明白。”
庆历二十八年冬月初一,两封诏书下达。
擢南郡裴献如翰林院任编修一职,赐府邸在太傅府对面;擢燕元白为锦衣卫指挥使,掌直驾侍卫、缉捕、刑狱之事。
一下早朝,姜昭前脚刚上轿,后脚裴寂抬脚跟了进来,帘子在他身后垂落,他上前,大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在马车壁上。
“姜昭,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么?”
像绞缠着猎物的毒蛇,掐着她的脖子一点点收紧,指骨嶙峋,指节匀停。
青筋在手背上遒劲向上,没入到大袖之下。
姜昭岿然不动,直直地迎视着他:
“那日在内阁,属下便已经提醒过大人,裴献一定会进翰林院。”
“你就这么喜欢他?”裴寂掐着她脖子的手用力,眼看着姜昭因为喘不上来气,脸涨得发紫,仍旧冷漠无动于衷,“你先前同萧鹤川厮混,我只当你是在胡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不该,不该同裴献走近!”
“裴寂,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限制我同谁走得近?”姜昭喘不上来气,艰涩地,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是你的未婚夫!”
姜昭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眼泪从眼角挤出来,讽刺地看着他:
“要我提醒你吗?你和三公主已经订了婚,再过十五日,便是婚期。”
裴寂哽住,一时无言以对,掐着她脖子的手徐徐松开,放松了力道。
姜昭终于得以喘息,裴寂在她身边坐下,沉默在车内发酵。
马车出了宫门,辘辘行驶在宫道之上。
许久,裴寂深呼一口气,面上重归于平静。
就仿佛盛怒之下要将她掐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和他,到什么地步了?”裴寂声音沉沉。
姜昭手抚着脖颈缓气,闻言一怔:“这是属下的私事,大人你逾越了。”
“他亲过你吗?碰过你吗?”裴寂仍自顾自地问。
姜昭不想再同他多说,起身,叫住外头的车夫:
“停车,我要下车……”
身体还没出去,就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拉扯回来。
姜昭一时不察,跌坐在地,裴寂垂眸盯着她,黑眸中翻腾着乌云黑水,仿佛随时能将她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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