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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几乎泡发了他,接下来他应该做什么?人生没有目标,他像迷失在广阔无垠深海中的一搜渔船,孤独、迷茫、害怕。
老小区的环境必然比不上陆景湛那里那样的规划整洁,江言整个人缩在椅子上,抱着两腿,看着被电线割得四分五裂的树冠发呆。
庄平安有生物钟,早上七点准时醒来时,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江言并不是第一次来,哪怕后面交了有钱男朋友也没跟他淡过交情,彼时他还有些不适应,怕江言因为贫富悬殊瞧不起自己,可相处下来江言还是和以前那样。
庄平安总是觉得江言内心不管什么时候都还是一个懵懂的孩童。
想着江言对这一片熟悉,估计是出门溜达了,他下床去倒水喝时就被睡在摇椅上的江言吓一跳。
庄平安走过去叫他:“睡这儿干嘛。”
江言怕是也没睡着,闻言就睁眼坐直,说:“我现在性取向变了,我怕你觉得……”
他话没说完,挠了挠脑袋。
庄平安被他莫名其妙的想法气笑了,轻轻踹了摇椅一脚,没好气道:“狗脑子一天净想屁事儿。”
江言在摇椅上一摇一摆地朝他笑。
江言把之前的电话卡掰了,完全投入到适应新生活中。
白天庄平安送外卖,晚上回来让江言陪自己打游戏,两人玩得精疲力竭,然后倒在床上睡觉。
庄平安对此很满意,他觉得江言在慢慢变好,刚来出租屋时身上的迷惘和无助正在渐渐从他身上消退下去。
有天他喝多了饮料,大半夜憋醒。
阳台外微弱的路灯不甚清晰,庄平安却在江言脸上看到幽微的泪痕——江言在四寂无人的深夜里无声流泪,目光怔怔望着手里简陋的小纸盒。
他一点也没有变好。
第二天晚上,庄平安回来得比平时晚,他埋头在衣柜里找衣服,对江言说:“收拾收拾,打扮打扮,今天去嗨皮。”
江言正拿扫帚扫从阳台吹进来的灰尘,闻言抬头奇怪地问:“嗨皮什么?”
庄平安神秘地眨眨眼,保密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带江言来了一家夜店,颜色暧昧的灯球在大厅旋转,江言没来过这种地方,光线厚重的效果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屏息。
庄平安拉着他走到一个卡座,座位上的一圈儿都是熟人。
大家笑着跟他俩打招呼。
许久未见的朋友没有因为江言长时间的不联系而与他生疏,还和以前一样笑闹,让他很轻易地融入其中。
一群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聊着三年前的趣事,江言在酒精的作用下不由自主地也加入讨论,脸上的笑一直没收起来。
在这样简单又难得的快乐中,江言恍惚觉得这三年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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