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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嫁!”孙庆芳自情窦初开起便以裴家大少夫人自居,如今乍然听闻要她另嫁,她如何听得,几乎顷刻间便泪流满面,“母亲,我不是物件,你和父亲说将我给了谁便给了!”
孙裴氏是打心眼里疼爱这唯一的孩子的,见她是真的伤了心的模样,忙哄道:“这是什么傻话,我和你父亲自然不会随便将你嫁了。徐家你是知道的……”
孙庆芳却丝毫不买账,“徐家又怎么了?别说是徐家三房,便是徐相嫡子我也一样不嫁,说不嫁就不嫁!”说到这里仍不解气,又赌气道:“我生是表兄的人,死是表兄的鬼……”
孙裴氏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一直压抑的郁气,将那一巴掌挥了出去,恨声道:“我怎么生了个你这样蠢的?你难道真的看不出,你表兄根本没有一丝要娶你的意思吗?”
孙庆芳被打懵了,愣愣的甚至忘了哭,就听孙裴氏恨铁不成钢地叹道:“怪我,将你纵得连徐相的嫡子都看不上眼,真真是好大的口气。”
虽裴家与徐家恩怨颇深,可事到如今,裴氏已经彻底站上了孙家的船,她必须得教女儿重视起孙家而今在东都的靠山。
裴氏教女的一番曲折自不必说,孙庆芳口中看不上的徐相嫡长子,徐家二郎眼下亦是心情不畅。
“走了?”看着匆匆小跑进来的小厮,徐怀远先一步出声问道,表情莫测。
进来报信的小厮垂着头,喏喏称是。
硬着头皮等了片刻,预想之中的物件没有砸到身上,小厮鼓起勇气偷偷抬起眼皮,往主座上瞧了一眼。
只见二郎君正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双唇紧抿,不知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方听见他道了一声:“下去吧,叫徐随过来见我。”
小厮暗暗心惊。这徐随是徐府主管防卫的总管,说是一个家丁总管,其实实际上手里管着千人的武装,算是徐府府兵首领了。
相爷前脚放走了裴家众人,二郎君后脚就调来府兵首领,这是要做什么?
只不过不论这是要做什么,都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过问的,是以虽心中惊异,却也只是乖乖去传话了。
另一厢,虽离东都越来越远,裴家一行却也没有放松警惕。
只要没出京畿道,危险就远远没有解除。
是故即便多有惯来养尊处优的女眷们在,行程亦安排得不算舒适。
这一日,一行队伍又一次宿在了野外。
裴涣和裴宣父子安置好一切,又探问过老夫人是否妥当之后,回到了二房营帐。
“娴儿和昭昭呢?”见女眷帐中只有戚氏一人在,裴宣心紧了一瞬。
无他,只因这些日子脑中那根弦绷得太紧,见到任何一丝异样皆是如此。
戚氏见他瞬间紧绷的神色,笑着摇头,“她们两个不是不知轻重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个妹妹啊,火力旺,嫌帐子里闷热难耐,说到外头散散,不会走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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