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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顾戎。
这人长得块头实在太大,今天也跟平时的整洁版陈旧风大不相同。
盛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是空的,脚下也是一整个不受控制的轻飘飘,但还是在第一眼注意到了顾戎今天打扮得格外风骚。
他居然穿了一件不多见的皮毛翻领黑色大皮衣,凌乱的胡子被刮得都看不见青茬,头发也像是打理过,只是又被风卷出了新的凌乱。
星眉剑目,五官轮廓深邃且鲜明,宽肩窄腰,单是站着就宛如一把出刀鞘的钢刀。
这样的顾戎往人堆中一站,想不看他都做不到。
顾戎也看到她了。
顾戎拨开人群大步走了过来,看到盛夏穿得单薄也没穿棉袄,抬手就把皮衣脱了下来。
他的穿上正好的衣服对盛夏而言实在是过于宽大,不管不顾直接把盛夏整个人都兜了进去,争先恐后钻入鼻孔的都是一股陌生且浓烈的气息。
盛夏本能地想拒绝,谁知道听到的却是一句:“别怕。”
盛夏强压在心底的后怕被无形激发,下意识地仰头看着顾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只是想把他吓走,可他什么都听不进去,我不是……”
“我知道。”
顾戎的手迟疑一刹落在盛夏的肩上,紧紧地握着她薄弱的肩膀,弯腰平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我都知道。”
“我问过了没人事儿,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儿那也是自找的,不是你的错。”
盛夏还是呆呆的站着没动。
头发也乱了,巴掌大的小脸全是散不去的苍白。
顾戎眸色渐深,抿唇牵住盛夏的胳膊把人拉到边上的排椅边,摁着肩膀把人摁得坐了下去。
盛夏的手背上还残留着点滴血迹,只是不知道是兰桂香被砸破的脑门上飞溅出来的,还是顾社的。
顾戎见了眸子无声一缩,撕破自己白衬衣的一截衣摆,蹲在盛夏的面前,接过胖婶给的水沾湿了把这碍眼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声调也一如平稳。
“盛夏,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不用自责。”
顾戎把擦手的布料随手扔进垃圾桶,轻轻地说:“你很勇敢,超乎我想象的勇敢。”
“后续我会去处理,而且……”
顾戎蹲在地上仰头看着盛夏发红的眼眶,失笑道:“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
“抱歉,让你受牵连了。”
是他的所谓家人三番五次给盛夏带来了麻烦。
如果不是被迫嫁给了他,这些困扰都该与盛夏无关。
盛夏愣愣地看着顾戎说不出话。
顾戎知道她是余惊未定,大约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迟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盛夏发凉的手背:“安心。”
“胖婶陪你在这里等我,等我处理好了咱们就回去。”
盛夏揪着衣摆弧度不明显地点了点头,顾戎对着胖婶低声叮嘱了几句,在有人叫盛夏名字的时候直接走了过去:“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就行。”
被问到二者关系时,顾戎喉头不明显的一滚,沉沉道:“夫妻。”
“我是她丈夫。”
事情的经过相当简单,处理起来也不难。
说到底就是兰桂香夫妇去找麻烦,被盛夏以自卫的理由伤着了,伤势也没传言的那么严重。
顾戎接过卫生所出具的诊断和治疗方案仔细看了,不露情绪地说:“药费是十二块八?”
“对。”
负责接洽的警察皱眉说:“其中十块是花在了兰桂香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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