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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完全无法想象,现在的序沂该是怎样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包。
程阙见两人神情古怪,却也醉得不知今夕何夕,他微睁着眼睛迷茫道,“师尊……吃。”
徐瑾要疯了,他觉得序沂的眼神简直能喷出火来。
“你认错了,这不是你师尊,我这就送你回去。”说着就要扶程阙起来。
却不想程阙看上去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子竟有那么大力气,一下就把徐瑾的手臂甩开了。
如今整间客栈的目光都甩了过来,徐瑾只觉难堪至极,倒显得自己欺负小孩子一般。
“师尊,向言大概也就这么大,你看在他的份上,千万别……”徐瑾又转头看向序沂,心力交瘁。
程阙眉头不悦地一皱,他似是很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到向言。
平日里从不表现出来,但如今醉了,情绪却是明显得很。
“这是我师尊。”程阙反驳,“我也不是向言。”
徐瑾忍无可忍,正打算再次将他拖走,却不想一旁人的动作比他快得很。
剎那间,序沂大步跨过桌案对侧,长臂将人向自己怀中一捞,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徐瑾吓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生怕序沂将人憋在屋里灭口,从桌上拿了酒就连忙跟上。
等到他走上楼时,序沂的那扇门恰好砰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
他想敲门却终究忍住,只是小心翼翼地在门口等着,准备一旦里面传出哀嚎就冲进去救人。
居室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序沂犹豫毫瞬,手腕巧转将人从床榻侧扔到了桌案旁的软垫上。
但这丝毫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使紧绷一线的情势变本加厉地热切起来。
毕竟这屋子里处处萦绕着令人心神迷醉的软香,床帘帷帐轻纱摇晃,加上那酒劲的作用,纵使再清修禁欲的人也难免被逼出些兽-性来。
更何况同处室内的并非旁人。
序沂将人甩到一旁,胸腔剧烈起伏着,双拳紧握至在手心中掐出深深的红痕。
那凌冽的眸中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川,而如今那地平线下的波涛汹涌即将宣泄而出,仿佛幽寂夜中野兽的撕扯,宛若晦暗墨迹中滴坠的猩红。
但程阙仿佛丝毫没意识到此时情势的紧张,甚至还对被甩在垫子上的待遇感到不满。
他在那瞬间似乎想生气朝序沂理论,但起身至中途,却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一般骤然停住了。身体不上不下地顿在半空,一时看去竟有些滑稽。
他缓缓地把头转向序沂,眼神中那深沉而浓烈的情绪触目惊心。
他说,“师尊,我错了,你别生气。”
那般委屈又闷声的神态,像极了那个人。
序沂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前,缓缓蹲下身去,视线与程阙相齐,素白如月华的长衣垂落在地面上。
他抬手轻搭上对方的肩,却觉眼前人不知何时已经这么瘦。
纵清高卓绝如霁寒真人,一时竟也没能说出话来。
“你不生我气了吧?”程阙的眼神依旧恍惚,语调轻盈得像是在说梦话。
谁也没有忍心吵醒这个一触即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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