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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夸张的举动落在秦淮眼中,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秦淮一如平常地把纸巾放在了谢隐桌前恰到好处的距离,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谢隐咳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平息,脸颊耳根已然泛起红晕,也看不出是咳缺氧了,还是紧张的。
谢隐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瞬间贼起飞智,拿起手机晃了晃。
“世风日下啊!我们单位的一个小年轻,大白天的给我发自己的裸照!”说罢顿了顿,“幸亏我捂住了,免得污了秦老师的眼!”
谢隐这个慌撒得还算能自圆其说,但本质上拙劣不堪。秦淮淡然笑笑,没有说话。
这个笑,谢隐见过。与初相识时那个居高临下,包容万物的笑并无二致。
像什么呢?谢隐脑子飞快转动着······像他小的时候吹牛皮说自己见过外星人时父母的表情。
完了,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谢隐这一次真的感觉耳根发烫了。因为此时,他才想起来,秦淮是个心理学专家。
根本不可能相信他扯的谎。
谢隐默默喝了两口汤,一边想着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氛围,一边想着,谢隐家中的这个儿童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淮似乎很体恤谢隐的尴尬,并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二百五韩易听了这个“爆炸新闻”,在一旁兴奋不已。
韩易的小脑袋瓜里弹幕横飞:
——哪位同事能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头儿发自己的裸照?
——该不会是有人想以此勾引头儿吧?这也太刺激了。
——难道是哪位女同志?不能不能,头儿虽然帅,但阎王脾气不招女人喜欢。
——啊啊啊这谁说得好啊!毕竟现在的女人只看脸啊!
强忍了几秒之后,韩易终于忍不住在谢隐耳旁问了起来:“头儿,谁啊,这么有自我挑战精神?”
谢隐喝了口汤,不打算理他。
韩易又聒噪地问了好几遍。谢隐终于厌烦不堪,应付道:“谁谁谁,卢晓明!”
韩易运行速度并不快的大脑终于在这一刻死机了,卢晓明这个铁憨憨,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这么劲爆!
与此同时,谢隐开始冷静思考起来。
秦淮并没有弟弟,可他房间之中种种迹象表明,这里确实存在一个男童。如果是亲戚朋友家的孩子,秦淮大可不必谎称自己有一个亲弟弟。
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够把秦淮的做法说通。
谢隐也知道,无论这里住着的是怎样一个孩子,都和本案关系并不大。他可以理智地将所看到的一切抛诸脑后。
可他做不到。
作为一名警察,谢隐无数次面对过失去孩子的父母那悲痛欲绝的脸。那一张张脸,像一张张写满悲愤诅咒的面具,时常在谢隐空闲下来的时候,不自觉地钻进谢隐的脑子里来。忘不掉,挥不去······
儿童诱拐绑架案在发生之初,往往是不会太过顺利的。儿童面对并不认识的成年人的强行控制,一般都会哭闹不停,附近也可能会有目击者。
可往往就是这些目击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能是别人家管教孩子”的心态,错过了拯救孩子的最佳时机,让一个个家庭因此支离破碎。
谢隐想到这,轻咬了一下后槽牙,旋即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神色。
“不好意思啊秦老师,我这人吃饭事多。能劳烦您帮我拿点醋么?”
“好。”算不上什么过分的要求,秦淮没有拒绝。
就在秦淮转头走进厨房的第一时间,谢隐一个健步冲到了关着门的房间门口,向下压了门把手。
门锁没打开,很显然是锁住了。
一般家庭,除非家庭成员相对复杂,否则即便有锁卧室门睡觉的习惯,也不会拔掉门外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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