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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权衡利弊,他抬腿一脚踹向了房门。
“嘭”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眼前的景象让谢隐惊呆了。
房间的地上冗杂又不失整齐地码放着各种各样小男孩喜欢的各类东西——四驱车、乐高、各色游戏机······开放式衣橱中挂满各种童装,都大概是十岁左右孩子穿的大小。书桌上、墙上挂满了一个清瘦小男孩的照片······
一张看起来略显单薄的单人床被拥簇在房间中间,床品是巴斯光年的图案。
而床上,并没有人。只孤零零的,放着一个巴斯光年玩偶,正扯开它那标志的诡异微笑,看向谢隐。
没人······为什么没人?
谢隐仍在出神,可常年一线摸爬滚打所练就的直觉让他本能地将头一歪,靠向门右侧墙面,逃过了裹挟着万分怒意的当头一击。
“呼”,谢隐短促地出了一口气,心中仍带着一丝调侃地想到,这一拳怎么会这么快?这要是队里的那些生瓜蛋子,肯定躲不过去。
可接下来谢隐就笑不出来了。他弯起手肘向后猛地一击,对方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可却没有谢隐预想中的应声倒地。
谢隐扭转回头,他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背对着敌人,可就是回身的这个时间差,给了对方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
对方的手肘弯压向谢隐的锁骨处,原本就靠在右侧墙壁上还没来得及站稳的谢隐被死死按在了墙上。一辆无辜的四驱车成了谢隐脚下的冤魂,只留在人间一个脆生生的碎裂声,就寿终正寝了。
两个人,几乎无隙地面对面起来。
谢隐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瘦弱得多,甚至有些苍白病态的男人,会有如此大的爆发力。
他出拳的速度,攻击的角度,防御的准确性都让谢隐意识到,这不是一个靠蛮力的人。
这个秦淮,受过非常专业的搏击训练。
两个人贴得太近了,近到谢隐可以感受到秦淮短促而灼热的鼻息,近到谢隐可以看见秦淮眼中布满的红血丝呈网状四散弥漫开来,近到谢隐甚至可以听见秦淮几欲炸裂的心跳。
谢隐在这一刻迷茫了。因为他清楚看到秦淮眼中近乎凝为杀意的凶光,只来自于愤怒本身。不是恼羞成怒,不是凶恶毕露。这种愤怒很纯粹,纯粹到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秦淮瓷白的长颈上狰狞分布着几条青筋,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许久,才堪堪按压住心中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进他的房间干什么?”
韩易并不知道二人之间的微妙均衡,他来不及多想,抬手一拳挥过去,想为师父解围。
他几乎是在近了秦淮身的一刹那被秦淮踹翻的。韩易并没能碰到秦淮,却也作为一个有力掣肘,给谢隐争取到了一个主动权。
谢隐猛地侧身,挣脱秦淮的束缚,同样是抬手肘相击,却并未施全力,只同样牢牢将秦淮桎梏在对面的墙上。
秦淮重心不稳,几乎是摔在墙上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左脚,避免自己踩到地上的一个玩偶。
这让秦淮失去了反击的时机,但这小心的举动还是落在了谢隐的眼里,也让谢隐停止了攻击。
谢隐小心翼翼撤力,全身防御状态向后挪了半步。秦淮也会意对方的好意,只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很显然,怒火仍在,但理智也回来了。
就在双方都心照不宣地决定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时候,谢隐裤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卢晓明的信息:
头儿,搞错了。秦淮确实有个弟弟,但已经死亡很多年,销户了,所以刚才没查到。
恰在此时,眼前的秦淮突然一头栽倒在地,呼吸看起来十分困难。他艰难地伸手指向桌子上的一个小瓶子。
谢隐明白了,秦淮有哮喘。
——
韩易一边给谢隐受伤的胳膊上药,一边用余光观察着两位大佬的脸色。一脑门子的问号,却大气不敢出一声。
谢隐心虚,伤口用碘伏消毒之后就打算草草了事。
“行了行了,你去帮秦老师看看伤着没有。”
韩易腹诽:脑子被打傻了吧?刚才被踹一脚的人是我!你不关心我还胳膊肘往外拐!你这个负心汉!
嘴上却说:“好嘞,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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