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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等很久了。
容安看着房内明亮的烛光,心跳忽然加快,今天他与她终于要洞房花烛了。
他推开房门,缓步走进去,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喜床上,还盖着盖头。
他拿起桌上的银秤,轻轻挑起她的盖头,心脏像鼓点般怦怦跳动,盖头掀起,他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云婉垂着脑袋打着盹,睡的正香,长长的睫羽轻轻地颤动,美丽又可爱。
一旁的秀珠见状,赶紧轻轻唤了唤她,云婉微微蹙眉,眼前有了亮光,猛然惊醒过来,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人。
他看着她明艳的一张小脸,心跳漏了半拍,忙忙碌碌一日,直到此刻,他才有了真真切切的实感——他们成婚了,她嫁给他了。
兜兜转转,她终于嫁给他了。
她从此只属于他。
他私心希望她永远都不要记起来以前的事,忘却她与燕伯勋所有的回忆。
“困了怎么不躺着睡?”他坐到床边,伸手去摸她的脸,瓷白的小脸被烛火映的粉扑扑,脸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挠得容安心里直痒痒。
“还好,只是有点小困。”云婉垂着眸子。
这时,喜婆婆在门外喜气洋洋道:“公子,少夫人,吉时到了,该喝合卺酒了。”
门外守着的今笙替喜婆婆开了房门,递了酒壶进来,斟满两杯小酒盅,方才与秀珠一同退下。
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
容安拿起酒杯,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
这酒是乃是西域进贡的合欢醉,这种酒入口甘甜,不辛辣,还可以助夫妻调情起兴。
陛下当真是用心良苦。
只要云婉喝了这酒,礼便全了,她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只要她喝了这酒,她便会心甘情愿的与他同房。
容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云婉接过酒杯,看她缓缓把酒杯移到嘴边,突然,她停下了。
容安顿时心惊,说话都磕磕巴巴了,“怎,怎么不喝了?”
“喜嬷嬷教过,这酒要与你交臂共饮方才周全。”
容安僵硬地点点头,后背冷汗“唰”的就落下来了,他嗓子干涩,“哦,对对,是这么个礼数……”
他此时慌乱得东南西北都要认不全了,哪里还记得什么交臂共饮。
他生怕她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突然忆起来什么,然后蹦着脚骂他趁人之危,哭着嚷着跑出去要嫁给燕伯勋。
“那,那我们交,交臂共饮……”容安咽了咽口水,神色焦灼,缓缓抬起右臂。
可对面那人却没有动作。
“阿安……”
喜房内寂静一瞬,容安拿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连酒洒在喜袍上都浑然不知。
这一刻,他心脏破碎的声音震耳欲聋。
容安目光僵直地转向云婉,眼底瞬间通红——她记起来了,她不要他了。
他抿着苍白的唇,不顾一切,又迅速倒了一杯,自顾抓着云婉纤细的手臂交缠,独自把手中的合欢醉一饮而尽。
“云婉,我,我喝完了,不管如何,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林容安的夫人了。”他咬着后牙,倏地起身,大步走向房门,声音微颤,“今日也累了,你好生歇息吧。”
他刚欲推开房门,身后传来她缱绻的声音。
“阿安,新婚之夜你若走了,不合规矩。”
“嗯?”
容安猛地停下步子,惊愕的回过头看她,“你方才说什么?”
云婉起身走到桌边,又把他的酒杯斟满,递给他,容安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着一动不动,根本顾不得接过酒杯。
云婉把酒杯塞进他的手里,与自己酒杯交缠,一饮而下,又押着他强行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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