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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徐家这段时间的气氛有多沉闷。
起初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看出来大公子同夫人之间产生了龃龉,夫人这段时间心情都不畅快,不少犯了事的人都吃了挂落。
日子一长,大家从只言片语当中猜了出来。
说是大公子有意求娶表姑娘,夫人不同意,两个人对上了谁也不肯低头。
婆子怕表姑娘现在过去,正好会撞见两个人争执的场面,到时候还是他们这些侍候的下人吃苦头。她也顾不上规矩,抢先在表姑娘前面进了院子,心里着急脸上却带着笑地高声道:“表姑娘过来了。”
这一声中气十足,不止里面的人听到了。
站在婆子身边的江新月耳朵都快要聋了。
她将自己的耳垂往下扯了扯,此刻是真的不大理解了,“你声音这么大做什么?”
“这不是怕里面的人没听见。”婆子讪讪笑了两声。
就看见穿嫩黄色比甲、闷青色裙子的金珠挑着帘子从里面探出头,看到江新月立即高兴地迎了上来,惊喜道:“表姑娘,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快些进来暖暖手。”
金珠扶着表姑娘一路往屋内走,进了门就接过小丫鬟手里递过来的暖手壶塞到表姑娘手中,“奴婢才煮了花茶,你喝喝看合不合胃口,不成再换换口味。”
江新月为了不让裴三发现自己的身份,衣着简单,连件披风都没有。刚刚在外面站了好一会,难免冻手冻脚。在温暖的屋内站了一会,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她才感觉到身上回过暖来。
她朝着屋内看了看,隔着墨绿色绣着雪景的帘子,“舅母还没起来?”
“天有些冷,夫人便不大爱动弹。早先已经醒了,但是身体疲惫着,现在还在闭目养神呢。”金珠见她穿得实在单薄,就让小丫鬟拿件大氅过来将她围着。
江新月习惯金珠的照顾,心下却忍不住想得更多。
舅母卢氏出身累世大族,平日里最讲规矩,换句话来说,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是安排得好好的,这个时候还在睡着其实不大正常。
可之前听徐宴礼说过,舅母并不严重,就是劳累过度的拖累病。
现在看来怎么不像是这么回事?
她胡思乱想着,正好听见里间传来声音。
“是初初过来了吗?进来吧,让我也瞧瞧。”
“舅母,是我。”江新月连忙应了声,顾不得身上的大氅还没有系紧,就挑着帘子往里走。
徐家同怀远侯府不同,文人起家,更讲究的是底蕴。屋内宝器不多,能看见的多是挂画或是书本,最亮眼的摆设不过是墙角放着的一人多高的花瓶。
初看不亮眼,可对于那些痴迷于书文的人来说,这里就像是人间仙境,随意一幅画流传出去都会引来热捧,可见徐家的家底也不像是这些年谣传的那般没落。
江新月掠过侧厅,绕过了门口的木质屏风,才看见坐在床上的舅母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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