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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重新有动静的时候,他才睁开猩红的眼,朝着门帘的方向看过去。
少女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走进来。
她的脸因为赶路,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出来的热气凝结着雾气,让人多了几分缥缈的感觉,切切实实又重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顶着男人投过来的视线,江新月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像是自己在裴三面前认输了般。越是心虚,她的音量也就放得越高,强调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只是这院子还是我的,你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也难逃其咎。”
裴延年沉默半晌,烛光中,他的眸子明明灭灭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半天只“嗯”了一声。
老大夫没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你着急忙慌请我过来,到底是谁受伤了?现在天黑得早,赶紧包扎我还等着回去呢。”
“他的手臂,您给瞧瞧。”江新月示意男人的方向,说着自己都有点嫌弃屋内昏昏沉沉,转身又去靠在门边的柜子里拿出好几个烛台来。
她一一点上之后,就放在裴三周围的地方。
屋内瞬间亮堂了不少。
江新月这才注意到,裴三仍旧穿着训练的那身衣服,身上的泥灰多到似乎只要动上两下就会直接掉落下来,就连他坐着的椅子周围都已经有灰白的一层。
老大夫皱了皱眉头,“这样不行,得要用热水清洗下,最起码伤口周围得要是干净的。免得到时候伤口感染了,连累的还是我的名声。”
可屋子里哪里有热水?还得要现在去煮。
江新月是没有做过这些杂活的,裴延年正想要站起来时,就看见对面的女子说了声“等等”之后,立即转身去了小厨房。
不消片刻之后,她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江新月其实还是有些生气的,根本不去看裴三,语气生硬地说:“你自己进去处理一下。”
裴延年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老大夫叹了一口气,“他的手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自己怎么动手?你这个小娘子,怪不会心疼人的。”
“我不是小娘子。”江新月反驳道。
“那你是他的什么人?”老大夫不解地反问着:“看你来找我时还挺着急的,是亲人吗?”
江新月答不上来,她什么都不是,纯粹就是大发善心怕裴延年真的把自己作出事。她嘀嘀咕咕着:“我也没着急。”
裴延年倒是没说什么,单手稳稳地托住铜盆,声音沉稳地道:“我自己就成,她没做过照顾人的事。”
江新月想要反驳,可随即又心虚下来。她确实没有做过照顾人的事,在怀远侯府或是徐家的时候,她身边永远不缺少下人,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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