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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熠头也没抬:“现在是工作时间。”
庄姚知道他的性子,只是以为这人恋爱了起码会多点人情味,见他又变成了这幅工作机器的样子,无奈道:“好吧好吧。中午找你吃饭。”
泠熠点头:“好。你可以去工作了。”
“遵命资本家!”
“你也是资本家的一员。”
中午,庄姚照例提着饭盒来泠熠的办公室,他喜欢这家专做南方菜的私房菜馆,说和他过世的老妈做菜味道挺像。
他从前说起这事的时候,泠熠的反应是:“那你母亲做饭很好吃。”
泠母不爱做饭,从不下厨,虽然比起泠家,她的出身显得普通许多,但相比起真正的穷人,她也算是小康之家,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但那时又凑巧遇见了泠父。
自泠熠有记忆以来,他和母亲的生活就称得上是富裕,泠父商业天赋不足,但出身世家,给钱很大方,因为生育能力低下的原因,自从有了泠熠,虽然把他们娘俩养在外面,但从没亏待过他们。
后来被妻子撞见偷人,追出去解释时意外摔伤,泠熠就成了他唯一的后代,和妻子离婚以后,顺势娶了泠母。
虽然不能人道了,但他这些年也并没有闲着,这又是后话了。
泠家的这点事,当年在圈子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时至今日,碍于泠熠的面子,没人再放到台面上来说,但私底下总是当个笑话八卦在传的。
庄姚就听人说起过这些,对泠熠的性格也有了更多理解。
他不是冷漠,而是似乎缺少感受情感的那根弦,特别是对于亲情方面,他是很没有共情能力的。
也正因此,庄姚才会直言这家店的饭菜和去世的母亲做得很像,因为泠熠不会从中体会到什么情感因素,不会惋惜又同情地看着他说“真抱歉”。
庄姚觉得和泠熠相处起来很轻松。
但不包括为了八卦要撬开他的嘴的时候。
“不算恋爱?堂堂泠总,不会学人家搞包养那一套吧。”
听到这两个字,泠熠本能地皱起眉头:“不是。”
“哎,不管是不是,我能不能见见他啊?真好奇是谁让你老树开花。”
泠熠如实道:“你看不见。”
庄姚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看看都不乐意。”
泠熠也没再解释,“就算能看见,也只有我一个人能见。”眼里浮上一抹不大明显的笑意。
庄姚哼了一声:“真是小气。”
对于他的评价,泠熠不予置评。他早就明白他是这样一个人,对于认定应该由自己拥有的事物,有着不正常的独占欲。
他从小就知道,世界上很少有东西会独独属于他。父亲可以是别的女人的丈夫,朋友可以在某天忽然和别人一起落井下石,住的房子可以是“你老妈的骈头买的”……
小小的泠熠感到非常痛苦。后来有一天,他发现只要不把这些东西当作自己的,就一点也不难受了。
它们本来就不是他的。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泠熠从未感到如此的轻松。
哪怕后来,所有人都说他是泠家唯一的长孙,特别是他的母亲,口口声声告诉他泠家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他也从未这样认为。
家庭的富庶,亲人朋友的爱,这些他本来就不曾拥有,也就谈不上失去的痛苦。
但现在,想到家里哪个除了他身边,似乎哪儿也去不了的存在,泠熠的嘴角微微上翘。
“我可能是有点小气吧。”
庄姚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一丝诡异的轻快,见了鬼似的嚷嚷:“还说不是恋爱,我感觉你都坠入爱河了。”
泠熠的嘴角立马压了下去,沉声道:“我说了不是。”
“好好好。”庄姚连连应声,不再说这个,转而换了一个话题,“诶,你听说没,湛家那个宝贝小儿子,好像出了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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