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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决心,抬头见刘姀和刘嫦携手出了自内殿出来,“表兄。”
两个少女身上的曲裾一红一白,倒是格外显眼。
殷陈也出了殿门,四人沿着长廊往书阁去。
“表兄安好。”刘嫦一双媚眼如丝,她略略抬眸望向少年,而后又迅速垂下眼。
刘嫦是皇后次女,现年十三,豆蔻年华的少女,心思明晃晃的。
他抬手揖了一礼,“两位表妹安好。”
“长姊生辰宴那日我身子不适,未能到场,听闻表兄同一个姑子比投壶?”刘嫦手执便面,出落的俏丽异常,身着竹月色绕襟曲裾,乌发间插一支绿松石错金步摇,行走时微微摇动。
霍去病乜向刘姀,刘姀立马举手作投降状。
她实在拗不过妹妹的缠问,只得将事实相告。
刘嫦双手执着便面长柄,一下下摇动,细步纤纤,和霍去病并排而行。
“不过是被那群人推了上去。”他淡声道。
刘姀拉着殷陈,二人故意落在后头。
殷陈没太注意前头二人,她一路观察着椒房布局,新旧建筑倒是有些区别,新建筑以木兰漆金柱为主,椒房一池荷花亭亭盖也,边上便是那书阁和新建的菊台。
还有个区别便是,椒房殿的老建筑都是以椒和泥敷墙,新建筑却多是木结构,也不再用椒泥。
刘姀拉着她登上菊台,菊台高十来丈,站在其上,能将一整个未央宫收于眼底。
台上轻纱随风漫舞,置了数个案几坐席,想是当做宴饮之地。
刘姀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纨扇,姿态慵懒斜倚在轻纱后的白玉栏杆上,“你猜我表兄与卫二公主在说甚?”
殷陈本还趁着站在高处观察着椒房布局,闻言转头看向菊台下的并排而立的两人。
身着鹊灰长袍的少年身姿颀长,穿着竹月色曲裾的少女身形窈窕,这样一看,倒是极相衬养眼的一对儿。
殷陈笑了笑,回道:“士与女,方秉蕳兮[1]。”
刘姀却将纨扇打了在手上个旋,广袖一招,“不,你过来瞧。”
殷陈走到她身边,听到刘姀俏皮细语:“我表兄同阿嫦之间的间隔可以塞得下五个人,我表兄若不喜一人,全身心都体现着抗拒,便会与那人至少隔着五个人距离。”
殷陈眯缝着眼睛,再度看向台下二人,这样一看,二人之间的距离确实隔得有些远了,“霍郎君为何不喜卫二公主?”
刘姀拿纨扇点了点挺翘的鼻尖,“这得问他自己,我瞧阿嫦生得好,自小便是公主中最有主意的女子,又是个会打理家室的人,可表兄却为何不喜她?”
“或许是,君侯眼光不好。”殷陈认真道。
她倒觉得卫二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意趣,是个极好的女君。
刘姀看着殷陈,一双远山眉挑起,“你还是头一个说我表兄眼光不好的人。”
“公主很喜欢君侯送的生辰礼?”殷陈看向不远处的少府和石渠阁,未央各条宫道网络交通,宫娥像是蚂蚁一般有序来往,忙忙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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