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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陈急切问道:“郎君可查到线索了?”
霍去病坐在案前瞧着案件记录,也不说话,吊她胃口似的,许久才道:“你舅父义纵任定襄太守,你却为何不借他的力?”
殷陈踢踢脚边锁链,“我若要借舅父的力出狱,岂不是坐实了我杀人事实?”
霍去病扬起眉梢,显然不太信她的说辞,“未曾想殷姑子竟是如此在乎声誉的人。”
殷陈不置可否,目光掠过边上排列整齐的刑具,“郎君究竟要问甚?”
霍去病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义纵怎会让你一个年岁尚小的孤女前来长安寻人?而你身陷囹圄,他却毫无动作?”
殷陈用左手搓搓右手无名指,眼底晦暗,“郎君是在怀疑我入狱乃是自己设计?”
边上九枝青铜灯燃得正盛,灯油气息熏人,他双眸倒映着火光,异常明亮,“难道没这个可能么?”
“那郎君认为,我入狱目的为何?”
“那我们便来理理你此来长安的目的,你的目的明了,或许此案便明了了。”
殷陈嗤笑一声,歪着头道:“郎君既疑我,不若另寻高明?”
霍去病眉峰微聚,她揪住了他的弱点,他现在确实需要她,索性转了话头,“这两年间,为何你舅父不亲寻亲姊义妁?”
殷陈相绞的手指松开,露出一个灿烂笑容,“他从前便与我姨母势同水火,现在又忙于杀人,怕是顾不过来。”
殷陈知道霍去病的性子,他能同她斡旋良久,便说明他需要自己。
她不徐不疾走上前,在案前站定,倾身贴近霍去病,凝视他眸中的倒影,“郎君若要逼问我,可问不出什么了。”
霍去病点点案面,“你进入破屋时检查了周围?”
“自然。郎君难道不了解我?”她弯眸一笑。
“没有发觉屋中有任何异常吗?”霍去病步步紧逼。
殷陈依旧笑问:“郎君有何发现?”
“自投罗网的戏码,还要演多久?”他掏出一张沾了香灰的帕子丢过去。
殷陈接过那张帕子,眼眶微眯,哂笑道:“我偏要瞧瞧,设计此圈套之人是否能杀了我?”
“真是自信。”霍去病睨她一眼,看着她衣裳上刺眼的红。
殷陈继续贴近他,在旁人看来,二人似乎在交颈相缠。
她的影子覆在他脸上,声音轻飘飘的,传入他耳中,“郎君这样没耐心的人在与我兜圈子,我自然明白,郎君需要我,而且,只会要我。”
霍去病盯着少女脏污面颊,“是你杀了那人?”
“我为何杀他?他的作用不过是为了将我杀人罪名钉得更死些,郎君不是早就料到了吗?”
两人呼吸相闻,他嗅到少女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掺杂了一丝清苦药香。
审讯室内,一时静默。
只有刻漏的水声,滴滴落入水中,似乎在敲击谁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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