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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家。”刘光韬被打的眼泪直流,一句话说不出来,怕被揍,举起手连连告饶。他身上没有任何一处伤口,只是腿上落了些淤青,谢西逾专门挑疼的地方下手,冷冷的睇了一圈儿。众人远远观望。空气凝滞。谢西逾踹了他最后一脚,轻嗤一声,“现在知道了?”“从今往后别来找我,出现一次我揍一次。”他揪起他的头发,“还有,别被我发现你跟踪我女朋友,你敢动她一下试试。”他说着,摁住刘光韬的头皮,这次周围的人上前把谢西逾架开,几个大小伙儿肌肉发达,谢西逾再厉害也架不住几个人的力气。李林立被叫了过来,看见眼前的情况急了,他多少知道一点谢西逾家里的事情,可是面前的这个情况,揍人是一件挺严肃的事情,何况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李林立:“夏冬,郑海,你们送这个刘叔叔去医院。”夏冬和郑海立刻听令。谢西逾抹了抹唇,“放心,没给人打出问题来了,这家伙怕疼,在那装呢。”李林立大吼一声:“我允许你说话了吗,给我在墙边罚站,没我的允许离开。”谢西逾低啧了声,双手抄兜吊儿郎当的靠在墙边,神情冷漠,有些懒散。周围许多人聚在一块儿。顾溪站在那里,隔着人群,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她,所以她没动,只是远远地看着。李林立隔着人群,和她对视了一眼。顾溪抬抬头。远远地,谢西逾瞥了两眼李林立,然后走过去说,“抱歉啊,出去抽个烟。”“嘴痒。”“……”“你是想气死我吧。”李林立嘴上说着,脾气很冲,但到底没怎么样,“去吧,快去快回。”说完,男人裹了件单衣,夜晚有点凉,他闲闲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拐到室外。室外的草坪前,夏冬送完刘光韬去医院,看见蹲在墙角抽烟的谢西逾。夏冬吃惊,觉得很奇怪:“我不是让常旌哥把嫂子叫过来了吗?她人呢?”谢西逾松松的叼住烟:“她在啊?”郑海说道:“在啊,当时你打人时,我们就想着把她叫过来了,但是手机都被收了,所以拜托常旌哥叫过来的。”谢西逾吸了几口,“操”了一声,将烟头丢进垃圾桶,然后就往馆里走。果不其然,李林立站在那里,正在和顾溪说话。小姑娘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时点头符合,鼻尖有点红,抿着唇像是在极力抑制鼻腔的酸意。李林立话没说完,突然伸手指了指她背后:“你看那是谁?”谢西逾飞快的朝着她走过去,每一步都跨的很大,生怕走长了一点,他就见不到她了。只是一个上午没见,他却觉得好久没见了。顾溪抬了抬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渍,声音有点哑,“谢西逾。”他在她面前站定。只用了几秒。顾溪心脏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过去发生过的一切,可她还是无法释然也无法忘怀,那么多苦难怎么能轻易忘记。“以后别打架了。”她说。谢西逾的心脏仿佛被揉了一下,笑道:“好。”她吸了吸鼻子,鼻尖一酸,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嗓音黏黏腻腻的,轻得不行。谢西逾淡淡的睇了眼身边的李林立。李林立瞪了回去:“跟我无关啊,我刚才就和人家解释了一下你和你继父的过节,以及他怎么来找你要钱的。”李林立说完,抬脚便走了。边走还边摇摇头。泪像泄洪的闸口,开了就没法关,湿漉漉的。顾溪自诩是个不会轻易落泪的人,可是现在忍不住了。“你以前,是不是,很辛苦啊……”她没办法想那些生活,他是如何度过的,“你那个继父,是不是对你很不好……还有你的妈妈,甚至身边的同学……”一颗流星的陨落只需十秒。流言蜚语。厌恶,便足够。所以那句祝福,对于他来说多么珍贵,是深不可测的黑夜之中,将他拉向光明的一双手,也像是灯,指引者。星河流转,那些久而未闻的爱意,今日更胜明朝。谢西逾没有说话,而是用指腹轻柔的擦过她的脸颊,擦干那些泪痕,轻声说:“我不是还有你吗?”他压低嗓音,声音低沉从喉间滑过,“还有你陪我啊。”顾溪是个胆小鬼,可她的暗恋从来不是无人知晓。而是在欲言又止的字里行间。藏在那句“金榜题名”。藏在“夏天”,“风”和“蝉鸣”里,还有那些字迹潦草的试卷上。直到某天,天光大亮,他和全世界站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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