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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亦入了宫,将单子呈给皇帝。
皇帝扫了眼,挑了下眉头,“看来南越已经开始渗透余离了,你说这事儿,是南越授意的吗?”
“我觉得是。”薛亦道:“因为我在清点贡品时,在一箱珠宝的下面找到了那张白狼皮。”
“想来是南越那边施加了压力,余离不敢得罪,但是同时也怕得罪了我大祁,便在礼单上去掉了白狼皮,实际却偷偷加入了进来。”
“如此一来,他们既对南越有了交代,若是我们这边问责,他们也大可以找出那张白狼皮,然后将责任推诿道下面人身上,说些不小心弄错了之类的话,面子上也圆的过去,我们也不好过分苛责。”
皇帝一哂,摇头低笑,“刁蛮小国,也就只会用用这种雕虫小技。”
“你是鸿胪寺卿,专司对外之事,你来说说,这件事儿我们该如何处理?”
这就是考验了,是否追责,追责到什么程度,如何回击南越,这中间的博弈都是需要考虑的。
薛亦心中已有思量,闻言便道:“臣已叫人藏起了那张白狼皮,臣的意思,那张白狼皮,我大祁从未收到,也无人见过。”
“哦?你这意思,是要问重责了?”皇帝带着笑意问。
薛亦答道:“是。明日早朝,臣便会上奏此事,问责那余离使团,他们必然推诿。可是没有了白狼皮,他们再如何推诿也是无用。”
“既然南越借助余离挑衅试探我们,那我们自然也要从余离着手还击他们,明日一早,陛下可假做雷霆震怒,要求余离国君亲自来解释此事。”
“他们若是来求情,那陛下可酌情考虑后,使他们以皇太子和四大家族的继承人替代,如若还是不从,那便威胁他们,要刀兵相见。”
“余离惧怕我大祁久矣,就是有南越撑腰,也不敢惹起战火,必然会屈服。”
“届时,我们既回击了南越,告诉他们我们的强硬,也借此机会扣下余离质子,令他们不敢投向南越,威胁我大祁边境。”
“这些,便是臣的想法了。”
皇帝一拍桌,畅快的大笑,“好!这才合朕的心意!”
朝中的大部分文人都太保守了,激进些的又太过耿直,不像薛亦这法子,又损又狠,直打七寸,且用的还是阳谋,就是明晃晃的打你,还叫你不敢反抗。
这才是大国风范!
第二日,他们君臣便依法而行,唱了场双簧,打的余离满头是包。
余离使团不敢怠慢,赶紧给国君写了信,阐明情况。
可惜,随着信一起到的,是大祁的责问和旨意,他们不得不从。
余离国王思来想去,四大家族会议开了一场又一场,最终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选择无奈妥协,一家派出一个继承人组成新的使团前往大祁。
至于办砸了事情的使团,在请了旨后,便灰溜溜的离京了。
鸿胪寺这一阵子的忙碌也随着使团的相继离去而告一段落,薛亦总算清闲下来。
“沐沐,后日休沐,我们去泡温泉吧。那温泉庄子到了我们手里,至今都还未能抽出空来去一次呢。”他闲适的坐在靠椅上,撑着脑袋看着文羽穆,道。
文羽穆点头,“好,那庄子大,咱们叫上娘和嫂子她们,一起去。”
“也好。”
薛亦闭上眼睛假寐休息,文羽穆看了眼,笑了笑,随手拿起放在手边的两封信。
他翻动纸叶的声音叫薛亦听见了,他睁开眼,问:“谁来信了?莫不是萧雨安?”
文羽穆笑着摇头,“我想雨安没那么快联系我,他总是怕给我惹麻烦。”
“这两封信,说来也巧,是一起到的。是文羽柔和文羽静的信。”
“她们两个怎会一起给你写了信?”薛亦勉强抬起一点兴致,问。
文羽穆道:“可能因为信是前后脚寄出的。你知道吗,赵思跑到张文启当县令的地方做生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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