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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音令牌沉寂了。半晌之后,对面传来悠悠的笛声,不甚动听,但与这空谷相合出了回响,袅袅不绝。
曲未离闻之一震。
这是……
这是她给师兄的那只竹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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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人五一还加班吧jpg
了无憾
天色昏暗,淅淅沥沥下着雨。
天枢尊者跪坐在泥泞的地面,一遍又一遍擦拭着怀中人脸上的雨水。时而冰凉,时而温热。
四周是满地狼藉,有横死的尸体,有不知谁混乱逃走的脚印,又有谁的鲜血被雨水冲刷,灌满沟渠。
燕飞双已经没有睁眼的力气了,只是不断喃喃喊着“师父”,如同呓语。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歇,燕飞双也悄然没了气息。
天枢尊者看着他嘴角安然的笑意,半晌,才抬起僵硬的手覆上他的眼睛。
曲未离呼吸都在发抖,倏而抹了一把脸上还未干涸的水渍,转身举剑刺向言昭,被云顾游闪身拦了下来。
长剑被轻而易举地打脱手,当啷一声弹开几丈远,不知是她悲痛至极握不住剑,还是本就无意伤谁。
“你不是……你不是说我们下山来,就能救下师兄吗?”
“抱歉,”言昭拄着剑起身,“我们已经尽力而为了。”
此行是死局,即便天枢尊者与曲未离披星戴月地赶到,燕飞双也已是濒死之态了。
曲未离看了一眼再无动静的师兄,红了眼眶。她将掷出好远的剑召了回来,深深阖眼,问道:“下手之人是谁,现在何处?”
无人应答。
过了好半天,吴衣才涩声道:“是燕道友自己。”
燕飞双体内的魔种除不净,他们几人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他陡然被夺舍。他清醒过来之后,见自己满手鲜血,心知自己已药石无医,遂果断自戕。
曲未离怔住。他们自幼便长居落霞峰,以燕飞双的性子,出门办事皆是小心谨慎,什么人能往他身体里种下魔种?又是何时种下的?
“你的意思是……”
她还想追问,却被天枢尊者打断:“未离。”
曲未离回过头,愕然不已:“师父,您……”
仅这一炷香的工夫,她师父竟白了一半发丝!
天枢尊者没有回头,但余光已经瞧见了自己的满头银丝。
手心底下的面颊逐渐冰冷僵硬,天枢心想,千载碌碌修行,自以为堪破世事,离大道也只差临门一脚,却连自己的徒弟都救不了,留不住,我与蜉蝣何异?
众人屏息看他。天枢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将燕飞双的遗体抱起,托举至半空,随后结阵施法,那具身体渐渐化作烟尘散去,只余一团极小的白光,像块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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