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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恒见他打趣自己,问道:“他还在外面跪着?”
恩生点头,“已经跪了半个时辰,说要向您请罪。”
姬恒这才开口允他进来,连乔本已冻得瑟瑟发抖,也顾不得那群年轻的侍人看笑话,一瘸一拐地进了殿来,跪在姬恒面前,“殿下恕罪,奴今日办了件错事,求殿下开恩。”
姬恒看着手中的书卷,问他,“何处有错?”
连乔也说不出来,他并没有让荣蓁去沁园居住,一切都是由着她的心意来,到头来承担罪过的却是他,可眼下哪里是让他为自己辩白,连乔全都认下,“是奴不知身份尊卑,又蠢笨无比,不顾殿下您新婚燕尔,让荣大人去了沁园。”
姬恒很是大度,“这并不怪你,你也是按了父后的意思做事。父后他老人家舐犊情深,总怕本宫受了什么委屈。”
连乔忙道:“太后绝无让您二人分居之意,是奴领会错了。”
姬恒轻声道:“起来吧,今日的事就这么揭过,只要你日后知道该怎么做便好。这府里没有人能欺负本宫,若是真的有,那也是本宫愿意让她欺负,你可明白?”
连乔茫然地点了点头,恩生厌恶道:“殿下既宽恕了你,还不快退下。”
等人离开,姬恒看了眼外面天色,“也是时候了,走吧,随我一同去看看。”
沁园的卧房已经收拾妥当,荣蓁在隔壁书房中坐着出神,姬恒走了过来,荣蓁抬眸看他,他着了一身墨蓝色錦袍,颜色虽比之昨夜朱色华服黯然些许,可愈发衬得他清贵,“殿下怎么过来了?”
姬恒走近,“你如今还称呼我为殿下?”
他本就是下嫁,如此称呼,荣蓁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她放下手中的书,“可若直唤殿下名讳怕是有些不敬。”
他靠在书案前,倾过身来,“你不敬的事又不是只此一桩。”
荣蓁脑海中忽然闪过曾经扣住他脖颈的画面,那时她突然逼近,而他在浴桶中半裸身躯。
姬恒又问她,“你收到我的书信,却一封不回,是否也算不敬?”
他的气息缠绕在两人之间,躲避不开,荣蓁移开眼去,站起身来,轻声道:“那时不知殿下身份,自然不敢乱了规矩。”
姬恒站直了身体,轻笑,“若我不是帝卿,而真的是冯贵侍,难道你要一辈子躲着我?”
姬恒与她说起话时,丝毫没有生疏之感,也是,两人更亲密的事已经有过,但荣蓁却并非如他一般,姬恒看得出她每次回的话,都经了心,斟酌再三。
便如这句,“自然如此,荣蓁有一切皆是仰仗陛下,怎敢亵渎了陛下身边的人。”
姬恒明知这话是在骗他,也很是给面子的不予揭穿。
这话自然不是荣蓁肺腑之言,她总不会直白地告诉姬恒,收到他最后一封信的时候,她惶然不可终日,甚至想过取了那个“冯贵侍”的性命。
荣蓁突然醒觉,“殿下怎知我将您当作了冯贵侍?”
姬恒含笑靠近,他身上的那股香气又浓郁起来,“我并不常用熏香,只因沐浴之时水中常浸青莲香露,才沾染了这香气。”
原来自行宫回来后,姬恒竟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
而她以为姬恒是冯贵侍之后,心神难安,唯恐惹出大事,后来又去教坊借酒消愁,云轶许久不见她来,便在她身旁陪侍,她酒醉之后又与云轶有了首尾。或许颜佑安也误解了她的心思,怕她被云轶麻痹心神,而忘了对他的承诺,在一个雨夜留住了她,解了自己衣衫,委身于他。
此后种种,倒像是一场因果,如今又回到了原点,只剩下她和姬恒的纠缠。
姬恒向她伸出手去,“已经备好晚膳,随我一同过去吧。”
如此相请,荣蓁又怎能拒绝,她握住了姬恒的手,他的指骨修长有力,昨夜敦伦之时,她将他的手扣在枕畔,他难耐之下紧紧与她相握。
恩生已将席面布好,温好了酒,放在桌边,瞧见他二人走进来,挥手让随侍宫人都退下,只剩他一人候在一旁。
荣蓁看着桌上的菜式,很是齐全,有几道菜格外清淡,应是姬恒的喜好,还有几道,却是她爱吃的菜肴。
恩生将姬恒身上的外袍除去,搭在木椸上,姬恒揽了衣袖替荣蓁布菜,“听人说你午膳并未用多少,这才让人多备了些。”
姬恒一言一行无不合夫郎典范,荣蓁也难挑出错处,道:“谢殿下。”后又投桃报李,替姬恒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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