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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意忽而想起在河里,他头发散开缠住她的模样。
靡丽难描,像是阿娘说过海妖。
她擦得太过出神,直到王晏之淡淡开口:“第一次在水里亲表妹是在给表妹渡气,当时我不那么做,表妹可能就憋死了,所以这不算亲。”
好像有点道理。
王晏之接着道:“第二次是布庄的伙计要求证明我是你夫君,我亲你是在证明给他看,所以也不算亲。”
好像……还是很有道理。
什么歪理,当她三岁小孩呢,要是别人和她这么解释,肯定会被她打。
但他是表哥。
王晏之见她含糊点头,又懵懂纯真的模样,忍不住眼角带笑,仰头看她:“所以,表妹刚刚为什么要偷看我?”
话题怎么又绕道这?
薛如意窘迫、纠结、最后一咬牙打算如实说。头发擦到半干,她干脆坐到他对面,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道:“我脸盲,从出生起就分不清每个人长得好看不好看。大家都说你好看,但在我看来,你和我先前雕的木头没什么两样。”
“我甚至连木头人脸都雕不出来。”
爹娘和哥哥他们都说没事,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她看似也不甚在意,但她还是很苦恼,因为她和别人似乎不同。
王晏之静静的听,眸光柔和带着淡淡的鼓励。
薛如意继续道:“白日你在水下给我渡气,我突然分辨出你的长相。很好看,像春天的杜鹃花。但现在我又分不清了,这是为什么?”
“我刚刚看你,是因为你在水里。”
她说完静静等王晏之回话。
昏黄的光晕里,他认真思索,尔后分析道:“也许是因为我亲了你。”
薛如意凑过去,近到王晏之可以看清她乌黑的瞳仁:“怎么说?”
王晏之循循善诱:“你我气息相交,你借到我的气,自然能看到我看到的世界。要不以后你每日亲亲我,也许那一天就脸盲就好了。”既然分辨不清楚就慢慢习惯好了。
薛如意将信将疑:“是这样吗?”
光晕里的王晏之温和又良善:“我何时骗过表妹,不然你还有更好的解释?”
“可能真是这样。”薛如意确实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他唇角翘起:“若是表妹现在想试一试,我也是配合的。”
他闭眼,纤长的眼睫在眼帘下方投出暗影,像振翅欲飞的蝴蝶。高挺鼻梁下唇被水汽熏蒸得饱满又红润,安静的等待她碰上去。
一向不通□□的薛如意脸渐渐胀红,羞赧的情绪在胸前漫延,激得心脏不停怦怦怦。
她有些惊慌,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想把头钻进大哥种土豆的地里。
“还是不了,下次再试。”说完她快速跳到床上,拉上被子盖上。
王晏之睁开眼,轻笑出声,目光落在桌上她没来得及收好的稿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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