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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个人同时尖叫,惊飞田里的鹭鸶。田埂上的村民瞧见这番情形都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还是薛大提了一桶生石灰撒到田里,才顺利把秧拔完。
拔完秧之后就要开始插秧,众人都对稻田心有余悸,以为还要下田。哪想薛大弄来一台农具,据说叫‘插秧机’一头牛一个人一台农具,两个时辰能插五亩地,又快又规整。
二十几个书生赤着脚坐在田埂上,看得目瞪口呆,扭头问薛二:“这插秧机哪来的?”
要是这玩意推广起来,种田得多轻松。
薛二用一种很寻常的口气道:“我和大哥前些日子刚做出来的,家里还有翻地的、播种的一大堆农具,明日你们就能见到了。在我家干活不累,当然掰甘蔗另外算。”
周围村民都跑来看新鲜,询问薛二这农具叫什么,啥时候做的,能不能借给他们用用。
“行啊,只是谁用了我家的农具,今后田地里锄草,放水,看护就轮流来了,要用的都到我这儿来登记。”
他们一家时常在如意楼,田地没人看护不行。就算薛大时常回来,也难保有些坏心眼的村民见他家作物涨势好搞破坏。大家都指着他家农具,既能避免农具不用变钝的麻烦,又能找到人用心看护自家的田地。
一举两得多好。
原本薛家挣了大钱,村民就高看一眼。薛家的插秧机能这么省力,能免费使用,村民都很乐意帮忙看地。一时间不少人跑到他这来登记。
薛二道:“你们跟如意说就行,哪几日要,谁家要,如意会记得很清楚。”
薛如意登记完就同王晏之一起回去做饭,乡间的小道弯弯绕绕,薛如意在前面走,王晏之在后面跟,俩人之间扯着一条鹅黄色发带。
王晏之眸光顺着发带落到她细白的手腕上,唇角不自觉扬起。
红霞染透半边天,夕阳落在她裙摆上,他跟着她一路走过田埂,走过小桥,走过村口的老槐树。
他前十几年众星捧月,后十年寒夜凄苦,却从未像现在这般轻松自在。
蓦然想起初见如意时,天地白茫茫一片,他重伤频死,她探头漆黑的杏眼澄澈又干净,像是那时的天。
“起来,你压着我猪肉了。”
她让他起来,他就站到了现在。
王晏之轻笑出声,前头的薛如意回头看他,疑惑问:“表哥笑什么?”
他不说话,只管笑,笑得如沐春风,笑得山花失色。
笑得薛如意胸口直跳,天地恍然一瞬,他面容清晰呈现在她面前。
薛如意愣住,就那么站在院门前呆呆的看他。
薛如意想:怪不得大家都说表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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