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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姝丹凤眼微眯,目光仍旧胶粘在同桌的左脸上。
江舟一透薄的眼皮耷拉着,平日清透艳濯的眼睛吝啬得只肯施舍半份眼底给桌面,他手上戴着银灰色的手套,左手插兜,右手担在课桌上,无意识地用中指和食指的指腹敲打着桌面。
叶姝左手捧腮,有些恶劣地替桌面感到荡漾。
……
罗云抱着教科书出现在窗外时,江舟一的指腹微顿,鼻腔把肺腔中压抑着的雾气长呼了出来,起身轻轻撂下一句话:“我去上个厕所。”
叶姝脑袋跟随他在空中绕了一圈,抬脚借力桌底的脚杆一蹬,椅子在地板上向后磨出灰尘划痕,也离开座位,跟在同桌身后。
他们并排走在走廊上,从罗云身边经过。
江舟一有些敷衍地对她点了下巴,罗云也没管他俩,径直走向前门。
江舟一走到厕所门口停住,叶姝也顿住脚,双手插兜倚在门边。
镜子里,两人对视。
他垂下眸俯视地面,笑意很淡:“上个厕所都要跟着?”
叶姝的秋瞳里映着雅睫低落的江舟一,平日的同桌除却上午入眠的时间,其他时候都很温澈,总以正眼视人,像一株刚凌雨的山荷叶花。除开几人玩笑的时候,他很少有什么情绪起伏。
他今早这般…睨眼…有些厌世…的模样,更有距离感些,拽酷的,像个酷哥,过分漂亮的酷哥。
落在叶姝眼里,更添了股狠劲儿,怎么说呢……很hot?
呃,是这样…
叶姝就是这样……
于是他上前一步,靠近些问:“心情不好,罗云跟你聊了什么?…是白一鸣吗?”
江舟一点头,没吱声。
站在洗手池整片镜子前面有点怪异,于是两人出来靠在走廊阳台边。
叶姝咬了下口腔一侧的腮肉:“别多想。”
江舟一看着楼底的绿化带,语气像眼神一般淡漠:“我知道,我从小学就认识白一鸣,他没有很脆弱,会好起来的。”
“小学?”叶姝紧接着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看他?”
太阳抬高了身段,将黏连的雾气照散了些,江舟一想了半晌,缓缓开口:“周末吧,他这几天应该想自己待着。”
他把口袋里的手机捞出来,继续捣鼓。
叶姝在一旁没事干,便把脑袋凑上去,江舟一也不避着他,两人贴得很近。
约莫十几分钟后,叶姝注意到远处罗云从班里走出来,又瞥了眼前手机屏幕上被风打红的指尖,将口袋里的手伸出来覆了上去,滚烫抚慰着冰寒:“差不多了,回去吧。”
江舟一闻言抬眼:“嗯”,把手机放回去。
覆在上面的手指也缩回去,两人重新回到教室。
教室里比外边还要静谧,隔绝了风声和枯叶的哀嚎。
显然,罗云已经向大家解答了白一鸣这些天在哪里鬼混的疑惑。
这个年龄,总觉得离死亡相隔千里,距离带来了模糊,又因为白一鸣而清晰,毕竟在大家的眼里,大病约等于死亡。闻惯了教室里荷尔蒙的臭烘,消毒水的侵入是恐吓式的镰刀头。
何况这是白一鸣,班级里最有活力的开心果,纵横年级的社交分子,陵中的学生会会长。
反应过来后,大家窃窃私语,生怕惊动了什么。
班级里大多人都是白一鸣插科打诨的好搭子,像王川他们没心没肺的凹凸曼联盟,嘴巴难得焦灼起来,挠着眼泪显得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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