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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道:“你多大了?你还想要?”
谢夭道:“我想要就有么?”
李长安抿了下嘴唇,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却在心底暗暗下定了主意。
李长安的手心温暖又干燥,手心处有常年握剑留下来的小茧。谢夭因为冰蚕的缘故,比普通人更怕冷,就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他几乎是有点贪恋手腕处和后心李长安的温度。
谢夭心想,原来有人带着练剑是这个感觉。
李长安垂眸,能看见谢夭的侧脸,往前伸着卷曲的睫毛,还能闻到丝丝缕缕的花香气。如今靠得这么近,他才发现自己比谢夭要高出半个头,从身后握住他手的时候,谢夭似乎半个人都在自己怀里。
也是因为谢夭太瘦了,他刚才摸到谢夭后腰的那一刹那,就知道这人虽然看着高,但身上没二两肉。
秋高气爽,天高云阔。
两人顺着剑谱一点点往下练,还是这两个人,还是这个校场,甚至练得还是同一本剑谱。只不过两个人的身份调了个个儿。
谢白衣不知所踪,李长安长大成人独当一面,谢夭阔别归云山庄多年,终于又拿起了那柄刚入门时用的还未开刃的剑。
而握着他的手的,正是他当年握着的。
“第五式,归云一去。”李长安清清冷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谢夭恍恍惚惚间,忽然想起年少时读过的一句诗。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
冬至(一)
自谢夭偷偷上了流云阁顶起,宋明赫就出现在了校场边,抬起头来看着他。宋明赫有着一张很坚毅的侧脸,但他对着太阳抬头看向谢夭的时候,脸上又仿佛流露出一股怀念。
校场上的都是下一辈的弟子了,他们当中就连亲眼见过谢白衣的都很少,更不用说见到年少时躺在流云阁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下面师兄练剑的谢白衣了。
谢白衣那时还小,见谁都笑嘻嘻的,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混不吝,招猫逗狗,上树掏鸟,也在很早的时候,就不跟着和他同级的弟子一起在校场练剑了。
但又总是,能挥出惊才绝艳的一剑。
宋明赫忽然就想起来,即使在无数次天才般的一剑之后,谢白衣转过头,仍然乖乖喊自己“师兄”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谢白衣真是……
宋明赫闭了一下眼睛,喃喃道:“真是天之骄子。”
他很少回忆起自己的少年时代,多年来庄主的身份已经让他没有时间去回想过去的一些往事了。
但如今望着坐在流云阁上的谢夭时,一点年少时的碎片忽然就滑进了脑子里。
带着光亮的。
宋明赫的亲传弟子裴林道:“师父,您在看什么?”
宋明赫睁开眼睛,却缓缓摇了摇头。
那些碎片,也不止带着光亮的,还有一些,不可说的、红色的、愤懑的、不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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