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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新微知晓明二哥心中所想,宽慰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那个纹了青色狼头的大汉,早就化敌为友了。如今他同福云也相熟交好,你若不信,到时候见了福云,自去问她。”
她见明二哥仍旧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知道三言两语糊弄不过去,只好稍稍详细解释道:“你可听说过在夔州作乱的吴氏兄弟?当初我们在寺里碰到的,正是夔州的流寇,吃了败仗,要投奔济州立安山落草去。”
“那青狼头便是弟弟吴有胜,当时他在庙里逞凶不敌,见了你朴刀上大宋军器局制式铭文,怕你引来官兵捉拿,起了杀心,便将你药倒。正要动手时,却被人拦下。这人……呃,这人是个正直的好人,既救了你一命,又多加照顾于我,因此我虽在土匪强人窝里,并没有被人欺负了去。”
明二哥当初被药倒时,只道自己小命休矣,后来发现只是栓了手脚困在寺里,便猜测或许事情有些转机,此时听得果然有人出手相助,不由追问道:“那是何人出手?又为何救我?”
“嗯……他是外邦来的,混进夔州流寇不过混口饭吃,为人侠肝义胆,最是见不得恃强凌弱,眼见吴有胜要滥杀无辜,便出来阻止。”
明二哥心道,勉强能说得通。他又问:“那他又为何要庇护你,没得与那流寇头领起冲突?”
明新微挠了挠脸,才道:“我……我见他行事磊落,又武艺高强,很有几分江湖侠气,便向他求助,他这人古道热肠,于是、于是认我作义妹,山中便没人敢欺辱了我去。”
明二哥便不说话,神色复杂,半晌才问道:“他姓甚名谁?籍贯何处?多大年岁?”
“是大理国来的,不过十五六七八岁吧。”明新微只道她二哥要谢谢人家,“他姓杨,单名为束。”
明二哥眉头稍展:“那他是独身一人来此?”
她点点头,不知明二哥何出此言,但还是老实道:“是。”
“那他可愿入赘?”明二哥面露嫌弃。
她听他二哥语出惊人,一掌拍在自己额头上,长声叹道:“非是你想的那样!”
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问道:“是陈籍同你说了什么?”
明二哥纠结道:“你、你还想着陈官人?虽然他是再娶,但也不好如此吧?”
“什么和什么啊!”明新微眉头一拧,怀疑陈籍这厮暗中添油加醋,“陈籍给你信时,究竟如何说的?”
明二哥老老实实道:“就说他回博州老家途中,遇到一伙强人,好在家丁带得充足,只损失些财帛,人无大碍。其中一女子塞给她一封信,他脱险后觉得奇怪,拆了封皮,才知晓是你,后悔当时没认出人来,不然拼死也要救你。悔之晚矣,当即来同我相商,准备按你信中所言,出资赎人。”
明新微心中一阵腹诽,拆她信件竟然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但想到他被马儿托行千里,又差点被吴有胜劈头盖脸溺一身,如此经历,只怕恨不得所有知情人没长眼睛耳朵,美化一番,也不奇怪,而且她私心也不想明二哥同陈籍搅和过深,因此听完便罢,也不揭穿。
明二哥带着一种他都看透的了然,涩声道:“你还说你混得风生水起,若真如此,又怎会让我扮作商户赎你?”
明新微忙道:“这是两回事嘛,混得再好也不能不回家不是?而且我总不能让他们知晓我真实身份,人多嘴杂,倘若说漏了,阿姊在婆家还过不过了?妹妹们都去做姑子?所以最好呢,还是把当初在寺里同吴氏兄弟那套说辞圆了,没人起疑心,我也可以回家。”
她见明二哥暂时被她安抚住,便问他陈籍的打算:“那后来庞先生没有答应赎人的计划,陈籍是个什么打算?”
明二哥略有不满:“你怎么老对克恒直呼其名?我看他并未因此遭遇而看轻你,反而积极出谋划策,出钱出力,很有君子担当。”
他心中猜想,小妹在外一年,情窦初开,或许移情别恋,而这未婚夫,路过也没认出人来,又是再娶,于是心中生了埋怨,也情有可原。
明新微听明二哥话里话外对陈籍颇多维护,内心的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但也只好暂时收敛:“那陈官人同你如何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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