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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了两个人。
彩绳看着老赵夫妻二人,林秋雁脸上有悲伤,有愤怒,却没有敬畏,那老赵则更如死水,他看起来不伤心,也绝无一丝畏惧,那张向来不苟言笑的脸,竟然流露一分嘲讽。
彩绳神情一沉:“赵世义……”
“山神算什么?”
彩绳才张口的同时,老赵缓而轻的声音响起,天边猛然一道雷声轰隆炸响,众人都吓了一跳,彩绳脸色更白,气息紊乱。
她掐着自己的虎口,愕然望着那老赵:“赵世义,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山神有灵,祂什么都听得到,祂什么都看得到!”
“不,”
老赵望向天边,闪烁的光影重叠划过他的脸,在此刻众人眼中,他显得十分陌生,根本不像是那个寡言的,每日只知道打柴的柴夫,他张口,道,“祂听不到,也看不到。”
“赵世义!”
彩绳怒声道。
他竟然敢冒犯山神!
所有人都惊愕地望着他。
没有人敢这样,哪怕一句抱怨,都不敢说出口,也不敢放在心里想,因为山神有灵。
老赵没有理他们,他只轻拍了拍妻子的手,望着她红肿的眼,说:“秋雁,我们走。”
林秋雁没有说话,却用力地点头。
“老赵……”
那猎户眉头拧得死紧:“不行!我们怎么可以看着你夫妻二人去送死呢!”
“是啊,你们千万不能去啊!”
“不能去啊!”
人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劝。
那云童却立在篱笆边上,始终冷冷地凝视着老赵夫妻二人,他如一根枯木,朽得厉害,连眼皮都难得动一下。
湿润的水滴落在他枯瘦的手背,他才挪开目光,慢慢地抬起头,天上开始下雨了。
但除了雨声,他还听见一道声音,那是很轻快的步履声,伴随女子清脆的,裹着笑声的一支无名调子。
云童扶在药箱上的手一握,转过身去。
晦暗的天色,愈浓的雨雾,一道更浓的影子慢慢地行来,她慢慢地近了,恰逢天边闪烁飞火,照亮那道身形。
那女子身上一件宽大的袍子,不知在哪儿沾的脏污,暗沉沉的颜色衬得她一双赤足更苍白,更瘦削。
她越来越近,人们听见她哼调子的声音,好多人回过头来。
她臂弯挽着一个篮子,乌黑的长发沾了雨露,那样一张苍白到好似没有血色的脸上笑盈盈的。
“那是……霖娘?!”
“是霖娘吧?”
“真是她,真是她啊……天爷啊,去了西边,还能回来?”
“西边,那可是西边啊!”
人们接二连三地擦拭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走了眼。
阿姮走得近了,听见他们这些话,唇边笑意更浓,她走过那云童身边,云童岿然不动,却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阿姮觉得他脸皱巴巴的难看死了,没多看他一眼,走到篱笆院里,人们退开了许多,眼见她活生生地从西边回来,他们更觉得跟活见鬼似的,分毫不敢接近,吓得厉害。
阿姮觉得他们这般情态有趣,她微抬下颌,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了一圈,慢悠悠道:“那是西边,又不是西天,去了,怎么会回不来呢?”
没人敢接她的话。
他们都惊恐地看着她。
“霖娘!我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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