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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妻子”。
短短四字,如明火燎过舌尖,烫得赵浔嗓音微微发颤。
虞茉怔了怔,含着汤钥瞥向他透出浅红的腮畔,不解他为何忽而一副含羞带怯的神情,倒衬满室高悬的秀丽山水画黯然失色了。
赵浔唯恐她多虑,清了清嗓,镇静解释:“姑娘容姿不凡,扮作婢女难以令人信服,加之林公子月前方成婚,与新妇既亲且疏,是以顶替他二人的身份最为稳妥。你我只需维持本色,即能‘入戏’。”
成婚前,林承玉与妻子王惜贞仅在相看时碰过一回面,与生客相差无几。
成婚后,倏然有了世间最为亲密的身份,却对彼此的品性、喜恶、习惯一概不知,离熟悉尚远。
如此听来,与她二人极为相似。
虞茉品了品“既亲且疏”四字,略有所悟,轻巧地答说:“行啊。”
见她应允,赵浔面色愈发的红,垂眸半晌不言语。他心中一面不由自主地生出窃喜,一面深谙此举实非君子之道。
当真需行至这一步么?
非也。
可他竟顺着林承玉信中的计策而为。
个中缘由,赵浔隐隐有了猜测,只他初涉此境,难免迷惘。是以暂且随心而为,走一步看一步,直至他日能游刃有余地掌控。
虞茉悄然欣赏过美人含羞,见他面色恢复如常,故意揶揄道:“既是夫妻,那你万万不能左一个‘虞姑娘’,右一个‘虞姑娘’,是也不是?”
是。
可不论尊称一声“夫人”,抑或是直呼闺名,赵浔皆羞于启齿。
他嘴唇翕动,生硬地转移话题,“尝尝这道冰雪冷元子。”
虞茉:“......”
但因着赵浔窘迫的模样十分下饭,她吃至七分饱方停筷,体贴道:“你且忙去罢,不必送我回客栈。”
话毕,轻巧扫了眼下首的庆姜,“待凉快些,我去成衣铺转转。”
赵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莫名气闷,只佯作漫不经心地道:“便留庆言陪你,他乃长随出身,心思细腻。”
可转念一想,庆言实为忠仆,事事偏颇与他,对虞茉难免会有微词。
终究舍不得委屈了她,遂深深吸一口气,艰难道:“还是庆姜罢。”
虞茉:“......”
派个人而已,用得着这般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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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酉时,暑气稍歇,庆姜随虞茉出了酒楼,驱车赶往南门街。
临下车,她戴好帷帽,免得生出事端。
饶是如此,行走间群裾荡漾,步步生莲,引得一众行人回首驻足。
庆姜手持长刀,抱臂环顾,摆出凶神恶煞的门神模样,倒止了男子们意欲攀谈之心。
虞茉兀自进入钱庄,略略打听后,得知需有户牒此类证明身份的文书,方能开办户头。她并不失望,取出金锭,恋恋不舍地推与伙计,折换成便于存放的银票。
离钱庄不远,有镇上最大的成衣铺。先前简单置办过三套,足够换洗,可料子平平,磨得后颈发疼。
既摇身一变成了小富婆,她也不委屈自己,摘下帏帽,径直同女东家道:“敢问掌柜的,时下流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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