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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是个不太大的镇子,璞一在镇子里走了一圈,发现镇子里其实只有零星几个感染者,且基本得到控制,暂时不会大面积爆发,便直奔疫情中心---清流村。
到达清流村的时候,村子周遭已经被火烧过一遍了。
周遭焦黑的枯枝断木像逐步逼近的死亡,无情地宣告它被抛弃了的事实。
村子入口被厚重的木板封了个严严实实,是怕里边的人跑出来。
不过,还是有人跑出来了。
当然,现在不能称之为人,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被烧得焦黑,面目难辨,唯一能看清的,是头骨上斧劈的裂痕。
外面的人抛弃永安,永安的人抛弃清流。
璞一的手抚过着木板上的铁钉,只觉悲伤心痛——在他原来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抛弃俩个字。
村子里是可以想见的死一般的静谧,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让璞一觉得诡异的是,外面人都说清流早就尸骸遍野,但自己并没看见一具尸体。
疑惑中,南方突起一股浓烟,空气里也随之飘来一种说不上的恶心味道。
璞一眉头一皱,飞身而去。
起浓烟的地方是一个不算大的土坑,坑里躺着俩具尸体,尸体上下都铺了一层干柴,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四周并没见人,不知是谁点的火。
璞一挥袖灭了火,蹲在坑边仔细观察。
来之前,他从太医院那里了解到,感染上瘟疫的人,身上先是长出红斑,但并无不适,随着红斑的颜色越来越艳丽,人也就越来越乏力,接着身体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干瘪下去,到枯竭而亡,不过七八日的时光。
听人讲述时,并不觉“干瘪”二字有何恐怖,亲眼所见才知触目惊心。
这俩具尸体身上没有一丁点肉,只剩一层皮附在骨头上,这层皮又薄地像是一层软膜,连头上的骨缝都看得清楚。
还有一层诡异的红色,浸入了骨头。
璞一脸上十分不好看,这样的死状,难以想象死前该有多么痛苦绝望。
但逝者已矣,璞一按下心伤,他此次前来,是为了活着的人。
这时,忽听得一阵沉重的“吱呀”声从旁边巷子断续传来,璞一心道,大概是永安村里幸存的人。
便起身朝巷子的方向掠去。
一个黑布蒙头的男孩,看身形约莫七八岁,正用板车拖着一具尸体费力前行。他被乍然出现的璞一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极快,在确定璞一是陌生人后,立即抽出武器——一把生锈的镰刀,喝道:“你是谁?来清流做什么!”
男孩气势很足,只可惜身形瘦小,倒显得虚张声势。
璞一见男孩这番模样,不禁起了玩心,他双手做利爪样,狰狞道:“我是大老虎,来吃小孩子的!嗷呜~”
不料男孩见状,反收起镰刀,继续拖尸体了。
得,这是把我当傻子了。
讨了个没趣的璞一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收起玩心,同男孩一起拉起拖绳,边拖边问:“你要把他弄到哪儿去?”
男孩闷声不语,想来是心存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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