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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给他们吃了顿早饭,其实就是汤水,关了一宿饿死了牢头儿可不好交差。
一行人饭后全部被领到牢外的大院里等落下户籍的村长来签字画押给他们落户。
就在这时主笔跟下面使了个眼色,下人就出去带回了一个粗犷的汉子,满脸的大胡子,一身的蛮肉。
引路的讨好得笑着说道:“刀爷,您看这里有三个落户成奴籍的小汉子,这个大的十七了,完全可以帮您放牧,这几个小的拿回去养养先做着洒扫,也是好使的。”
刀爷呲他一声:“大的这个一百文我就领走,两个小的不要,浪费粮食。”
下人看了看主笔,等候指示。
主笔就看废物似的刮了他一记眼刀。
主笔咧开嘴道:“刀爷您瞧您家大业大的,买个活人怎么可能才一百文呢是吧。多有损您的威名不是。”高帽子给你带上,你别不知好歹,个泥腿子称啥爷,要不是老爷马上升任说了会带我走但需要点孝敬钱,也不至于搞得满身铜臭。好歹他也是个童生是个读书人。
再加一记猛药,“肉铺的胡爷说缺个劳力没还价,我还是让手下先去通知的您,有心跟您做买卖啊。”
刀爷被这话一激,果然掏了一百五十文出来,用力拍在桌上,眉头一挑。
官家的人,好像痴了,一百五十文买个奴什么概念呢,府里最小的家生子一个月都是一百文的月钱,五岁起就给他们发月钱了,学洒扫是其次,陪少爷们玩闹,在院里跑来跑去逗老太君开心就行了。
家生子就是从小就放在主子跟前一起玩耍长大,让他们更亲厚,以后大了给主子办事才会更牢靠。
结果这是长风大哥就被卖了一百五十文吗,这也太少了,随随便便就能给自己挣钱赎身了啊。
卖身契交易的银钱是要写在契约上的,奴攒了钱就可以添五成钱给自己赎身,再交些钱便可独立落户,只是落户需要房产地契。
显然他们还是不了解这个地方的贫穷。
县令爷,俸禄一月五两银,税收可拿三成,但是理县一年的税收加一起至多八十两,他得二十四两银。听着也还不错,但是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人手里有银子,全是给牛给羊。粮食是不可能拿来抵税的,毕竟不收农税,不能强制征粮。
一个县令大人还要花着自己俸禄去行商手里买粮,每年税收收上来的牛羊还要靠行商帮他售卖,这些年他真就是勉强温饱,府里的下人都去帮他种粮种菜采蘑菇去了,端茶倒水的小厮都没有一个,只留一个心明眼亮的帮着跑腿发放司令。
也不是他不想贪,关键是牛羊收多了运送不易,各家各户的牛羊成千上百聚在一起极其容易产生疫病。
这将是毁灭性的。
心塞塞的县令掏出了自己的政绩小本本,因祸得福,每年贪也贪不了,无功无过的,五年一调任,就给拽上去了。
看着自己的这点微薄的盘缠,满脑袋算计,咳,算计小的们给他孝敬钱,每人给个五百文就可以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反正他收了钱就自己跑路走马上任,那句话他说给了十来个人听,哪怕凑个五六两了,谁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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