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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涟还是有职业道德的,不会让心情影响工作。他将一块丝绢搭到连乔腕上,开始为她诊脉。
连乔踌躇着如何开口,她不能直接向杨涟讨要避子药,毕竟杨涟还未能完全信任,万一捅到皇帝那儿,连乔就是自找麻烦。
她先寻到一个切入点,“大人可知,有哪些法子是有助于女子受孕的?”?
请安
才刚侍寝完,这么快就想怀上身孕么?
杨涟脑中木愣愣的,半晌才回过神答道:“怀孕之事,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端看是否天时地利人和。美人您急也急不来,只是您秉性孱弱,要紧的还是滋养母体才是,如牛乳、鲜鱼、蔬果等,都是能滋补助益身心的。”
“那么大人可否告诉我,哪些物事又对怀孕有妨害呢?”连乔一脸认真的问道。
问得还真仔细啊。
杨涟想了想,说道:“美人体质虚寒,寒凉的食物应当少食,否则血脉不畅,更不容易受孕,如竹笋、茭白等物,更是沾都沾不得。”
连乔双目盈盈,颔首道:“有劳大人了。”
惯例让紫玉递上一锭银子。太医院当值的太医虽说都有月俸,但额外的收入对他们而言也很平常,连乔不想落一个小气的名声。
杨涟接过这笔外快,仓促间只觉得钱烧手,急忙道:“美人,这使不得……”
连乔笑吟吟的命紫玉拦住他,“大人不必推辞,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数月来有赖你的照拂。更何况,以后用得着大人的地方还有许多呢。”
杨涟怔怔的看着她,忽然觉得这话有几许深意。
楚源下了朝,正寻思着是否该往怡元殿,岂料崔眉早早地便守在殿门口,见他出来忙道:“太后娘娘有话,请陛下去一趟呢。”
“太后?”楚源皱起眉。
“是,仿佛是为了连美人之事。”崔眉应道。
他知道这对母子的关系并不像表面那般融洽,所以每每在两人之间传话,总觉得心慌的厉害。不过谁让他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近侍呢?站得越高,承担的责任自然越重。
楚源倒也不多说什么,跟着他就去了福宁宫。
孙太后是端庄雍容的妇人,因保养得宜的缘故,看去才不过四十许人。她开门见山问道:“哀家听闻,皇帝昨夜召幸了连美人?”
“是。”皇帝脸上木然。
孙太后倒也不意外,只轻轻叹了一声,“你冷落了连氏两三个月,也是时候宠幸她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你为何不让人端避子汤与她?”
先帝也曾纳过权臣之女为妃,可先帝的手腕就强硬多了,一碗绝育药,直接绝了此女的子嗣之念。孙太后当时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嫔,看着深觉骇然,可是轮到她自己做太后时,才发觉有些手段虽然狠辣,却是很有必要的。
楚源淡淡说道:“朕膝下至今犹空,若个个一碗避子药下去,母后就别想有儿孙福了。”
皇帝同她说话从来不怎么客气,孙太后早习惯了,她点了点头:“皇帝仁慈自然是好的,也免得伤了阴鸷,不过,倘若连氏真生下皇子,你又该如何?”
她专注的看着楚源,想着或许能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波动。
然而楚源依旧神情无波,“生下来,不必定得亲自抚养,宫中没孩子的嫔妃多着呢。至于连氏,到时朕命人好生送她上路便是。”
孙太后听到这里,倒松了一口气,“但愿你到时狠得下心才好。”
楚源的嘴角轻轻勾起,那模样是嘲讽的:“母后几时见过朕不狠心的时候?”
不是太子的皇子,却能从诸多皇子中脱颖而出,还能得先帝万分信任。其中的隐忍与心机,自非常人所能相比。
孙太后莫名打了个寒噤,轻轻道:“也好,纵然非亲身所出,宫中德行出众的嫔妃不少,想必也能教养好皇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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