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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乔的心思不在他们任何一方,只牢牢盯住对面的呼延丽,战场上容不得半分懈怠,她必须让自己的神经保持在紧绷而敏锐的状态。
呼延丽的情绪显然不似她这般紧张,甚至可说不在意。她脸上挂着惬意的笑容,照男子的礼节抱拳道:“承让。”
两人各自上马,等着谒者下达指令。谒者一声令下,两人的马匹皆如离弦之箭一般跃出,几乎不分先后。
杨盼儿悄悄向孙淑妃道:“我本以为连乔这几日净在摸鱼,这一瞧倒有些真本事。”
孙柔青冷着脸不发一语。她那日激连乔应战,本以为连乔定会退缩,谁想她居然当真应下。应下也罢了,孙柔青料准她本事不济定会显露败相,如今瞧来又是自打嘴巴,但愿连乔不要真的胜了这一场才好——虽说连乔输了她们也会面上无光,但与其一人得意,还不如大家共沉沦呢!
呼延丽起先瞧着连乔身无二两肉,恐怕连缰绳都拿不动,心底十分轻蔑,故而未尽全力,谁知跑了接近一半的路程,连乔仍是牢牢咬在她后头,丝毫不肯放松,呼延丽这才惊觉自己小瞧了她。
这女子不是好惹的。
几次试图将她撇开都不能够,呼延丽不禁感到焦躁起来。其实论实力她比连乔何止强出一倍,但因轻敌之故,呼延丽马马虎虎都没怎么训练,连乔却分外刻苦,此消彼长之下,自然不容易显出差距。
当然呼延丽那对大胸可能也影响到她的发挥,不止增加重量,波涛汹涌的,可能也间接影响空气阻力。连乔暗搓搓的想着。
呼延丽越急越容易出错,好几回险些让连乔冲到前面去,若败于这女子之手,往后还有何颜面在北漠立足?
相形之下,连乔却是气定神闲,人在马上便如舟随水动,压根不费半分力气。
呼延丽毕竟经验丰富,几经起落之后便镇定下来,开始思量对策。行程是已经定好的,看似无可转圜,妙在前方就有几个陡坡拐角,呼延丽心下一喜,忙纵马疾驰,轻轻松松的超越过去。
连乔的技巧不及她那般纯熟,转弯的时候很费了些功夫,越过几道高坡,已经落后许多。
眼前只剩下最后一条平直大道,谁最先抵达终点,谁便赢了。连乔眯起眼瞧时,但见呼延丽已飙出老远,轻易赶她不上。
若要取胜,只得用些非常的法子。连乔咬一咬牙,用力将足弓往马肚子上一撞,硬靴里藏有两排银针,针尖还涂有杨涟精心淬得的草药。枣红马吃痛,又被药性所激,顿时发狠狂奔起来。
靠着这股蛮劲,连乔硬生生追到呼延丽身侧,照这势头,只怕她会比呼延丽先到达终点。
呼延丽满以为胜券在握,谁知情势又生逆转,一时又气又急,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竟伸出胳膊想将连乔拦下来。
她不仅拦住,还顺利的将连乔拽了下来,这样轻而易举,呼延丽自己都有些微怔。谁知还未从愣神中清醒过来,呼延丽便“啊”的一声,却是连乔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扯住她的袖口,硬将她从马背上拖下,两个人一齐滚落到道旁的斜坡上。
其实连乔这一招也是拼死之招,全靠死死拉住缰绳才没从马上摔下来,却已惊出一身冷汗。到这个关头,她已然气力不济,就算呼延丽不来捣鬼,她也会一头栽下去——既然呼延丽自己找死,连乔也就乐得同归于尽了。
当然两个人都没有死。
斜坡底下生着一棵粗壮的酸枣树,两人滚落到树根处就停了下来,身上却已经酸痛难言,仿佛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
众人急急赶到时,就看到两个绝色女子叠肉饼似的叠在一处,个个脸上沾着草叶泥土,模样可谓狼狈极了。
崔眉忙指挥侍从将两人分开,杨盼儿看得咋舌,还只顾问道:“谁赢了?”
崔眉苦笑道:“这个……怕是不好说吧……”
这酸枣树指示的位置正是终点,两人同时抵达,想来该算作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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