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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
紫玉将她的疑虑说了出来,“吴选侍究竟可靠么?虽说主子帮过她几回,可宫中忘恩负义的人不在少数,吴选侍不见得会是例外。”
连乔淡淡说道:“日久见人心,好不好的,且看看就知道了。”
她现在自己都在走独木桥,能不能安然度过都是未知之数,哪来心思顾及旁人。至于拉帮结党,那更是老远之后才需考虑的事。
身后忽然贴上一个温暖的胸膛,用不着回头,连乔都知道是谁来了。她娇笑道:“紫玉,你几时变得这样高大了?”
紫玉笑吟吟的从门口说道:“婢子在这儿呢!”
连乔转过身来,就被楚源刮了下鼻子:“装模做样的哄谁呢?朕倒不信你试不出来。”
你个小杂种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情趣么?老娘不过投其所好罢了。
连乔微笑着面向他,“陛下近日来得倒勤。”
“朕要是不常来,你这宫里的醋味就该飘到勤政殿去了。”楚源说道,又弯腰瞅着连乔隆起的腹部,“朕瞧瞧,里头是不是装了个大醋坛子,还是醋缸醋瓮?”
连乔忍不住捶他两下。
楚源笑着握住她两只粉拳,“不和你闹了,老实说罢,朕其实是放心不下,如今你就要生产了,朕这里——”
他将连乔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收敛笑意说道:“跳动得比谁都厉害。阿乔,朕实在放心不下,不愿你再被人伤害。”
多冠冕堂皇的话语啊。连乔意兴阑珊,面上仍装出被感动的模样,她轻轻将两只手抽回,“杨大人说了,大约要到五月底才临盆呢。”
“那么这一个月,朕都来怡元殿陪着你,好不好?”楚源深情的望着她,认真说道。
看来不等到这孩子平安出世,楚源是不会安心的,虽则连乔也是如此。她懒懒的点了点头。
所谓的陪,当然只是晚上过来歇一歇,毕竟楚源是个大忙人。连乔对他不做苛求,在她看来,皇帝能够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就已经是件了不起的事了,就不知能否坚持到一个月期满。
连乔原本把杨涟的话封为玉圭金臬,满以为会撑到足月生产,谁知到了五月中旬的某一天,她就觉得腹部异样起来,先是下腹一阵一阵的疼痛,渐渐变得难以忍受,紫玉等这才慌了神,赶紧命人去太医院请杨太医过来。
孙太后接到消息急急从福宁宫赶来时,穆皇贵妃已经先到一步。孙太后急问道:“连婕妤怎么样了?”
这毕竟是宫中头一个孩子,孙太后亦无比牵挂。
穆氏福了福身,抚慰这位老人家:“太后不必忧心,连婕妤已经送入内殿产房之中了。生产的一应事宜都是提前备好了的,太医和稳婆们都已陆续赶来,事情想必会很顺当。”
她顺道还瞅了眼站在太后身后的孙淑妃。孙柔青面上尽管强作镇定,可鬓边的一缕乱发和歪了的一支发钗却泄露出她内心的惊惶,大概是急于赶来,才没顾得上整理仪容。
想来连乔若真生下一位皇子,威胁最大的便是孙淑妃罢。穆氏在心底冷笑。
妇人头遭生产往往格外艰难,耗时颇久,孙太后只好暂且坐下喘口气,又接过穆氏自作主张递来的一杯茶饮。至于茶水是凉是烫,她当然也顾不上在意了。
孙太后握着瓷杯,目光一扫,便看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局促不安的人影,不禁皱眉:“那个是谁?”
穆氏瞧了瞧,陪笑道:“是吴选侍,她素来与连婕妤交好,知道消息后第一个就来了。”
也是个不知礼数的,孙太后暗道。其实吴映蓉方才向她行过礼,不过孙太后向来目无下尘,当然瞧不见这等卑微的小人物。再说了,那个连乔有什么值得交好的?孙太后如今只迫切的想看到自己的孙儿出世,至于孙儿的母亲是生是死,不在她操心的范畴之内。
内殿不时有宫人进进出出,光从神情判断不出里头的情形好坏。事急从权,她们当然也顾不上向孙太后招呼,孙太后懒得计较这些,倒是另外想起一桩:“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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