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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罪己诏的事,梅毓脸色也不大好,便没再多说,接过梅砚手里那只香囊,一时怔怔出了神。
“兄长,恕景怀直言,鸾音县主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可不太像是陛下教的。”
“她自己想的?”
那香囊上,是闪着光泽的绣线,是细密的针脚,是女儿家一双纤纤玉手挑着灯烛熬着眼睛,一针一线,绣一只可爱的粉嫩小桃子。
再将桃花摘下来,晒干碾碎,填上满满一兜子,兜住了春意喧闹,也兜住了人的心。
梅毓仍在出神,嘴角却牵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就招惹上这朵缠人的小桃花了呢?
梅砚在旁看着,忍不住掩唇一笑,出声将梅毓的思绪唤了回来:“兄长,旁的不说,您若娶鸾音县主为妻,景怀是万分放心的。”
梅毓这次便没有急着回绝,微微颔了首,说:“那我再想想。”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轰隆一声闷雷,两人不约而同透过窗子去看天色,只见天边一团积云,阴沉沉得像是要下雨。
近几日天气回暖,天色却一直不太好,隔几日就会下场雨,春雨绵绵,却也有些恼人。
梅砚不再耽搁,起身便要告辞,临走之际却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顿住了脚。
“兄长,下个月就是清明了,这些年景怀未去先祖陵前祭拜,也不曾侍奉阿公与翁翁,是景怀不孝,今年我想回钱塘一趟。”
梅毓笑了笑,没什么不赞同的,“你是应该回去一趟,阿公与翁翁总是念着你。”
想起两位老人,梅砚忽然沉默了。
梅毓拍拍他的肩,道:“行了,天要下雨了,早些回去吧。”
梅砚应声而去,出门之时,果真下起了雨。
雨水淅淅沥沥,并不算淋人,但东明还是很妥帖地撑着伞在尚书府门口等着了,看见梅砚出来就笑嘻嘻地请人上了马车。
结果马车才走了几步路,梅砚却又叫了停。
自从上次在城郊被迷晕,东明每次坐马车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死死瞪着一双大眼睛,如今梅砚忽然出声叫停,更是将他吓了一跳,忙不迭凑到梅砚面前问:“怎么了怎么了主君,又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事。”梅砚看着过度紧张的东明失笑不已,道,“就是停一停车。”
东明“哦”了一声,转头去吩咐马车夫,再把头转过来的时候,正瞧见梅砚抬手掀着车帘,目不转睛地朝外看着什么。
“主君,您看什么呢?”
马车外的一侧,正是尚书府后门的拐角处,细雨迷蒙,宋鸾音一身薄粉衣裙,手里攥着几个红红绿绿的香囊,躲在门后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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