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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新主将他买走前,暗奴坊为了榨取他最后的价值,不顾其性命地频繁将他送上斗场。
导致雪来现在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脱臼的手臂都算得上是轻伤了。
他像一条濒死的流浪狗,被两个暗奴坊的护卫提回了何府。
旁人看来还以为是何家小少爷看上了这个私奴将他买回去养一养继续出来作斗奴。
夏满将雪来扶回了珠玉阁。
将近两个月,他终于摆脱了那个地方,重新回到了何家。
他浑身瘫软,倒在珠玉阁内室干净的地板上。
害怕脏了何楚云屋里的地毯,他没有靠太近。
此时何楚云正在书案上随便翻看话本子,正巧看到了先前教雪来习字时,自己示范写过的字。
她拿起那张写着‘雪来’的黄纸,还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字迹。
没有瞧上一眼地上气息奄奄的壮奴,只是盯着纸张,问道:“手怎么样,还能写字吗?”雪来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用左手摸了摸自己无力的右手,哀声回道:“是奴没用。”
像是怕何楚云嫌弃他,又连忙说道:“奴还可以用左手练字。”
“嗯。”何楚云随口哼了一声便算回过。
本来她见到雪来这般模样,只觉麻烦,想让人将雪来带下去,任他自生自灭,养好就算,养不好那也是他命薄。
不过她又想到自己将雪来赎回来的初衷——她还需要雪来给她捶腿揉肩。
雪来走的这段日子,再没有一个下人手法好过雪来。
不能白白让他死了。
还是得治。
想到此,何楚云才让喜灵去叫了大夫。
她放下纸张,看向地面上那个狼狈的壮奴,问道:“后悔吗?”
她还是不懂,也没有奴契束缚,雪来这般的忠心是哪里来的。
何楚云认为寻常情况,被如此利用虐待的奴隶,肯定早就投靠旁人了。
雪来强撑着身子歪歪斜斜地跪在地上,忽地,眼睛一痛,原来额角留下一道血进了眼睛里。
雪来立刻用袖子囫囵将血擦了,免得掉在地上脏了主子的屋子。
他不知道何楚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要他了。
本来已经因失血过多虚弱得头晕目眩,却还是强挺着跪坐起来,慌忙地解释:“奴不后悔。请小姐别不要雪来。”
何楚云轻笑,“随便问问,你慌什么。”
“没有你,事情怎能办得如此顺利,我怎么可能将你弃了。”
雪来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眼睛翻了翻,身子一软倒回了地上。
何楚云嫌他晦气,摆了摆手让喜灵将人带下去。待会儿大夫来了也让人去下奴的小院儿里医治。
莫要污了她的眼。
看见那身伤与污迹,她就觉得恶心。
就养在府里吧,反正花不了几个钱,用处还多,留着不亏。
雪来被喜灵带回了下奴的屋子。
“你且先等着,明日大夫便来了。”
喜灵对雪来谈不上喜欢,但也绝对说不上尊重。他再厉害,也只是个下等奴隶,用不着自己好言好语。
喜灵又随便嘱咐了几句就回了主屋。
雪来趴在床上,头侧着,脸颊贴着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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