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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分家拉锯战要多等两天的时候,第二天一早,成绣居然接到消息,成老太同意他们的分家方法了。
祠堂里,几位头发胡子已经花白的叔公坐在擦得锃亮的圈椅上,相互传阅着。
最后,确定无误后,重新交到了里正的手中。
“老婶子,几位叔公都看过了,没问题。”
成老太冷哼一声,望着成贵咬牙切齿:“能有什么问题,我这个好儿子,素来好人缘,有这么多人相帮。我这个老婆子还担心什么!”
意有所指,弄的成贵也十分羞愧的低下了头。
里正不愿意跟她废话,直接道:“好,两人按下手印,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有我作保,还有几位叔公见证,不管是谁,都不许再拿这个挑事。”
成老太在按手印的时候,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想要再度提醒成贵,好唤醒过去那个乖巧的儿子。
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只是犹豫片刻,便伸出右边大拇指,印好红泥后,紧紧的按在了那张田契上面。
成绣翘着脚在外头等,等祠堂的大门开了,成贵走了出来,她才心头一松,连忙迎上去:“爹,咱们回家吧。”
成贵点点头,方准备要说话,便听到身后传来讽刺的声音。
“联合外人一起来算计自己娘,你还真是第一人呐。过去我怎么会一直眼拙,觉得你是个老实人呢?”
正是一脸怒容的成老太。
成贵心中还难受着,听了成老太的话,那方才见到女儿的喜悦瞬间不见,低声哀求:“娘,您别再生气了,儿子一定会好好的给您养老送终的。”
“是啊,奶。”成绣脆生生附和:“有了地,爹娘才不用去宛平城做工,就能留下来伺候您啦。今天的事,若是家里人不能理解,您也一定要多劝劝。千万别干出什么毁庄稼的事。不然,您也该吃不上啦。”
“绣儿。”成贵沉着脸:“怎么跟你奶说话的。”
说罢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好像有些过重了,于是缓和了许多:“你先回去,告诉你娘,我送完你奶就回去。”
“不用了。”成老太被成绣的话气的浑身哆嗦,这会儿瞧着他们父女两人就心里难受:“你还是好好陪你这个好女儿吧,省的回头再出了什么事,又冤枉到我们头上。”
说罢,成三婶连忙上来,搀扶着成老太便离去了。
看着娘消瘦的背影,成贵心里不是滋味,一扭头,想要说女儿几句,却见她嘟着嘴了。
“爹是不是又要骂我了?”
这是他跟林氏的第一个孩子,对于这种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成贵心中顿时柔软一片:“爹没有骂你,只是你方才不该那么跟你奶说话的。”
“那是爹不知道。”
成绣委屈的紧:“我们去山里摘野果,就因为我摘的多,回来路上栓子哥故意绊我。下河摸鱼,也是抢我的东西。这回地给了咱们,备不齐他又憋着什么坏呢。爹!”
说到最后,小姑娘泪眼汪汪的望着他:“我是怕爹心软,回头咱们再被欺负。爹,我不想离开你跟娘了,我不想再吃不饱肚子,饿着睡觉了。”
成贵没想到她的眼泪说来就来,顿时慌了,连忙去擦:“哎呀,怎么还哭起来了。爹没怪你。好好好,都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爹知道,绣绣最好了,你放心,爹不会走了,你娘也不走,咱们一家人呐,往后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成绣原本只是装出个样子,听到成贵这么许诺,曾经的悲伤与今天失而复得的幸福这两种复杂感情交织,让她再也忍不住,眼泪竟然越流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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