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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优雅,他和煦,他进退有度,只是他没有遇上大事的时候。
“我们只有一条路,攀悬崖而上,直抵夷寨后背!”
裴玄素声音嘶哑了很久,终于渐渐痊愈,他声音微醇,音域很广,声线华丽悦耳。
只是此时此刻,却淬了冰。
冯维他们一回头,望向那面高耸入云千刃无植的峭壁,四人都握紧了拳头。
这时候,有人小声:“……裴公子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冰川,又怎么判断还有刺客脱身在外,还有一些死了抛尸这里的?去夷寨,干什么呀?”
那六个人,一时之间,竟不敢直呼裴玄素的名字。
眼前人一身落拓,却崭露出他的风采。
裴玄素转身,勾了下唇,但笑意不达眼底,他满心绷紧和沉甸,笑不出来,只淡淡道:“那边的雪山叫云海雪山,万年不化之冰川,”不在沛州和龙江地界,但他涉猎过冰川,“山岳冰川必有冰舌,延沟壑而泻,秋冬比春夏要长,龙江一带重山皱褶深重,非常利于冰舌延伸。”
“观山势走向与季节,冰舌极大可能延伸至夷寨山脚下沟壑。”
裴玄素淡淡说:“龙江一带岩土泛白,其质疏脆,随意抛尸,极容易污染水源。”
对于常年在山中居住的山民来说,传染病不是开玩笑。
但挖土深埋,族人倒是有这个待遇,敌人、被抢劫者、叛徒之流的尸体,谁愿意替他们刨坑。
在冰川挖个坑,长久利用,万年不化,一劳永逸,省心省力,冬天喂喂野兽顺带清理一下,才是最合情合理的行为。
如今正好夏秋,林中不管食肉食草动物的食物最丰沛的季节,没猛兽来啃冰尸,所以正常情况下,这十几具尸体是能保存下来的。
最后,裴玄素抬眼:“去夷寨,当然是去谈判。”
他淡声道:“如无意外,此刻奢蔼大概在安排族人遁撤。”
他帮奢蔼遁撤族人,奢蔼给他把头开了,两相得宜,不是吗?
“这……撤退?两夷不是准备和平叛军誓死大战吗?”等了一会儿,裴玄素显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有人憋了一会儿,小小声说。
六个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裴玄素一番短短的话,天文地质山势走向冰川时季水情,样样涉及,深入浅出,但少点造诣恐怕都没法很难这么轻易做出正确判断吧。
实话说,裴玄素的旧日名声他们也听过,出身遭遇当然也是知道的,只是能被督主赵关山记住并挑过来给裴玄素用的人,哪个没有点悲惨过去和本事?都是从底层小太监苦苦挣扎上来的。
裴玄素还早着呢。
但一下子,这种不以为然消失了,六人一下子就将自己放低下来。
看裴玄素不禁带上上官的视角。
但裴玄素分秒必争,言简意赅说罢,还是看赵关山和人手需要的份上,话罢,他扫视悬崖方向两眼,人已跳下冰川,疾奔而出。
冯维三人紧随其后。
六人对视,有人问:“要回去禀告督主吗?”
裴玄素显然要搞大事,原来他们该立马上禀的,但距离太远,条件有些不具备。
他们都是草根出生,凭自己的努力走上仕途,但一个清廉,一个腐败,于是一见面就成了格格不入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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