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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盈便给他也上了芝麻糊炖奶,有些恶趣味脑补,崔县令喝了芝麻糊,忘了整理仪容......开口说话,咳。
脑补完,又对站着当木头人的阿青笑道:“郎君也坐下喝口饮子暖一暖吧。”
阿青忙道不敢。
崔瑄看看她,“女郎请坐。”
沈朝盈在他对面跪坐下,阿青殷勤拿过桌上茶壶,为她倒了茶饮,等她喝了口热茶后,崔瑄才郑重谢过。
“阿珣年幼莽撞,给女郎添了不少麻烦。”
沈朝盈听了,先是有些惊讶,而后便了然,笑道:“小郎君懂事,称不上麻烦。”
崔珣的童年,卧高枕、穿绫罗、食珍馐,自然是比旁的药幸福许多,也可见肃国公夫人一定是位好母亲,才能教出这样懂事的两个孩子。
交浅最忌讳言深,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没资格指点人家家事。
但到底因为崔珣可爱,昨天听了一耳朵吐槽,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在您眼中,这般行事是为其好,保护了珣郎君,然珣郎君单纯良善,在其眼中,婢子伴他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才会误会。小崔大人与珣郎君是亲手足,情分不比旁人,故珣郎君才会为此赌气,以此引小崔大人注意。”
崔瑄自然知道,也用不着一个外人来告诉他,若不是对面是纠葛良多的沈氏女郎,昨日又才帮了他大忙,崔瑄一定已经不耐烦了。
对方神色淡了下去,沈朝盈轻咳一声:“婢子事小,也怕积少成多。若在珣郎君心中留下您武断的印象,伤手足情谊是真,易被人挑拨也是真。”
崔瑄微怔。
“其实以小郎君心性,一个婢子心大,他未必不能处理好。”沈朝盈停顿一下,半开玩笑道,“儿也是做阿姊的,实在觉得有时候‘帮他’,不若‘教他’。他们总要长大的,咱们做兄姊的,何必揽下耶娘的活?”
对方勾着头,似在沉思。
气氛微妙静止了片刻,在这静默中,沈朝盈有些自悔,何苦管这闲事。
她微抿唇:“儿危言耸听,小崔大人听过就忘罢。”
崔瑄却正色,抬头看她:“此番话醒人肺腑,某当郑重考虑,才不辜负女郎直言。”
堂堂绯袍高官竟将她不怎么高明的育儿经这般放心上,沈朝盈有点儿感动,为崔珣有个好阿兄感动。
沈朝盈又拍起马屁来:“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郎君虚若怀谷,此所谓胜于心胸,凡人难以匹及。”
刚进谏,又立马恭维,真是......崔瑄失笑,脸皮微热,低头借着吃芝麻糊遮掩起来。
上层炖奶软嫩,轻松就能舀碎,搅动带出底下的黑芝麻糊,浓香扑鼻。
颜色上,浓墨宣白碰撞,口感亦是层次分明。
炖奶的滑嫩与芝麻糊的浓郁相得益彰,甜润香浓,暖沁脾胃。
说了这么许久的话,上层的奶冻已经温凉了,底下的芝麻糊却仍是滚热的,猝不及防烫了崔瑄一下。
舌尖微麻,崔瑄垂眸,看着黑白分明的芝麻糊炖奶,轻轻搅散热度。
这样人畜无害的外表,下边竟是墨汁般的黑,到了唇齿间,又软又甜......就这表里不一的模样。
......
快闭店时,沈朝盈收着了来自崔府的谢礼,是一大盒晶莹剔透的雪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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