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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招呼的熟人转过头来,见是他,脸上绽出笑来:“是傅三啊。”
二人合伙做些米粮生意,在这长寿坊中就有铺子,此刻便是趁铺子开门前出来活动活动。
“柴郎君喝的那是什么饮子?”
寒暄过后,傅三郎实在不能不在意他手里捧着的竹筒——实在是太香了。
柴五郎也从没喝过这般爽口的杏仁酪,寻常杏仁酪中多加青稞,像粥般浓稠,这个也不知是改放了什么,口感丝滑,甜而不腻。
着急时,还能端在手上边喝边走,省事简单。
他喝着不错,便给友人推荐:“便是再朝前走,有个小娘子支的摊儿,写着糖水俩字,卖的两种杏酪香饮子。”
傅三郎刚好要出坊,便顺着他的话往前走,行不多远,便见着了柴五郎所说的糖水摊儿。
摆摊的小娘子约莫十六七岁,个头高挑,模样颇周正。
笑语盈盈,叫人看着便亲近,动作利落,透着股生动鲜活劲儿。
面前推车上放了两个大桶,竖个“沈记糖水”的招牌在前,又写“玫瑰薯蓣杏仁露”与“秋梨杏仁露”,周围已围着有两三个人等待。
小娘子从手边叠放一摞竹筒上取过一个,勺子在那大木桶中起落,打得满满当当,插上芦苇管子,再问一嘴客人,这味道可淡了?可要再加些糖?
大多数人都觉得刚好,也有那口重的,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来。小娘子抿唇一笑,接了回去,又在面前一个粗陶罐子中舀了两勺蔗浆,淋上去,再递还给那客人。
“客人再尝尝?”
“够了,够了,这下正好!”
见没旁人了,傅三郎忙走上前一步:“小娘子卖的什么香饮子?”
沈朝盈在干净布巾上擦擦手,笑道:“便是招牌上这两样,进来天气干燥,郎君不妨要个秋梨的,滋阴润燥呢。”
一如她所料,这玫瑰薯蓣的,既能养颜,又能,嗯,卖得是要比秋梨的好。
眼下玫瑰的只剩个底儿,秋梨的却还有小半桶,她便着力推销起来。
傅三郎却是两样都要了一份。
见他这样爽快,沈朝盈笑问:“郎君连价钱几何都不问问么?”
傅三郎顺嘴问:“价钱几何?”
“十文一筒。”
不便宜也不贵,中档价格。
见傅三郎没有意见,沈朝盈便给他打。
愿意拿钱出来买这种不顶饱的零食的人家,要么是哄孩子,要么是不缺钱,大多数都不会在意这五文十文的。
但是做生意嘛,为了避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纠纷麻烦,还是提前说清楚为好。
满得快溢出来一筒,沈朝盈先叫他对嘴抿掉些,再递上芦苇管子,汲着喝。
这么一套下来,傅三郎心里说不出的舒坦,走在回去的路上便琢磨,忽然间恍然大悟,快步走回铺子,将店内伙计们叫至一起训话,日后客人们来买米粮,无论多少,称过数后,再抓一小把送给客人。
一小口饮子,一把米,并没有多少,打的是心理战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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