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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悦还是给多了。
什么猫吃的加玩的能用八千块?
可两人太过陌生,只靠席必思这个名字维系关系,打字都是礼貌而谨慎的,生怕哪句话触了对方的雷点。他写写停停,手在输入框里输入很多字,最终都删掉,改成一句话。
【谢松亭:寄过来放不下,屋小】
【席悦:好】
如果席悦高中没见过谢松亭,以她的财力,可能会说我给你个房子,方便你养猫,但是见过了他穷窘的生活和过度的自尊,只敢说,好。
如果送猫这件事在高中,敏感的谢松亭可能会碍于自尊说家里有玩具,用不着。
如今没有如果。
他早已接受了自己活成一个边缘人士的事实,没时间在乎自己虚浮的自尊心,主打一个真诚。
真放不下。
【席悦:那这些就放在我这里。剩下的猫粮猫砂猫零食……我明天和猫一起,都给你寄过去。以后你带小猫来首都,再让它玩它的玩具好了】
这句话暗藏两人以后还有联系的可能,让谢松亭有些不适。
他不想和席必思以及席必思的家人有任何、哪怕一点多余的人情往来。
一迟疑,回复的时间便有点长。
【席悦:小谢?是有什么难处吗?可以告诉我,我尽我所能帮你解决】
【谢松亭:没,刚接了个电话。您告诉我一下航班号,我到时间去接它】
接电话自然是搪塞,他的号码除了电话推销和外卖没人会打,他接的上一个电话是席悦那通。
【席悦:好】
谢松亭主动收下钱,结束这段对话。
【谢松亭:阿姨,我睡觉了,晚安,您也早点睡】
【席悦:嗯,给猫用不完就给自己花】
他放下手机,完全没了剪下个视频的心情,把第一个视频设置定时发布,关掉电脑,翻看日历。
途中,一只手捏住日历边角。
谢松亭避开眼角漫过来的雾:“别烦我。”
幻象在他桌边坐下。
谢松亭翻了两页,那指头还是抓着边角不动,只好抬头和他对视。
便一眼撞进深黑的眼瞳。
雾都是这样,没有亮光,哑黑,像掉了色。它们跟着他九年了,他深谙别人产生的幻觉才有色彩,他自己的所有幻觉,全是黑的。
他看自己的幻觉,其实只是在看一个黑色的立体线描。
按理说在这人身上也没什么不同,但就是什么不同。
只有它像活的。
谢松亭重复道:“别烦我。”
幻象看着他,收回手。
谢松亭:“走远点。”
其实他想说滚远点,但碍于礼貌,没说出口。
出口才更觉得荒谬。
他对着一个幻觉说什么?它又没有席必思的记忆,谢松亭对着它骂有什么用?
无异于发疯。
又不是真的。
他按着自己的喉咙去厨房做点速食面,吃饭之前吃了两粒奥美拉唑。吃完饭,他把锅泡上洗洁精水,刷牙,关电脑,走回床上,结束了一天里唯一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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