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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的起势、父兄阵亡的真相,都系在他一人身上。他,不得不去。当然,他自己,亦是想去的。
过去按着家中的教导,不得不在明面上伪装成纨绔子弟,镇日里干些调皮之事,可谁人知,云家的男人,岂会真是如此?他云舒,难道就要为了苟活,而装一辈子纨绔?
在祠堂列祖列宗面前跪了一日,又在云母面前跪了一日,他终于获得家人的垂泪首肯,上请圣上,掌云家军,扛敌于边关。
从那一封由云家旧属拼死送来的密信开始,云家大大小小便都知道,他们的敌人,从来都不仅仅只是御沙关外的高兹人。
而现在,便是他要去查清的时候了。
寒风到底是吹醒了今夜喝了无数酒的新郎,他按了按额头,想到自己一转身就要去婚房,去见那性子如迷的小妻子,便莫名有些觉得,今晚怕还是不能安生地倒头就睡。
事实上也正如云舒所想,他洗漱好换上宽松的衣袍来到卧房之时,便看见赵婉已经自行揭了盖头,拆了头饰,换了衣裳。
佳人见云舒进来,嫣然一笑,刹那间如繁花盛开,春使到来。
3红烛
红烛跳跃的光在室内流转,相互间并不多么熟悉的一对璧人就着矮榻相对而坐,那情形不似新婚夫妻,倒似合作双方在洽谈着什么。
赵婉心想,这场豪赌,成败约摸就在今晚。
她卷了卷一绺柔顺的发丝,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对面散漫而坐的郎君,哦,这位长相无论看多少遍都优越至极的人,就是自己今后的夫君了。
与此同时,云舒亦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己这位似乎与寻常贵女不太一样的新婚娘子。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好一阵,才终于在怪异的氛围当中,倏尔笑了出来。
“天色已晚,不若,先安寝?”云舒主动以退为进。
“安寝倒是不急,不如咱们先谈谈天呢。”赵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灯火通明的窗外,矜持地笑了笑。
“哦?娘子想聊些什么?若是诗词歌赋,为夫才疏学浅,怕是难以与你聊起来。”纨绔子弟只会逃学,哪会风月。
“自然不是,惯闻夫君诸般游戏皆擅长,不如我们便来玩一个游戏吧。”穿越人士的文学造诣实在比不上古人,怎会谈诗词歌赋。
“游戏?”云舒眼中升起一丝兴致,这小娘子,倒是真有些意思。
“对,游戏。”赵婉意味深长地看了云舒一眼,晶亮的眸子仿若春日极尽妍丽的花朵。
她表情如小狐狸一般,充满期待地看着云舒,尔后从一个精致的小荷包中,掏出两颗前日里使阿秀偷偷买回来的骰子,放在手掌上摊开,示意他看。
“规则很简单,我们一人一颗骰子,比大小,谁输了,便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条件。”
对赵婉来说,玩复杂的游戏,显然自己赢的几率不会太大,毕竟这位可是从前长年混迹各种游玩场所的,搁后世,就是那种每天逃课去网吧和游戏厅的中学生,经验实在是丰富。
也因此,最简单的掷骰子比大小,点数由天定,反而能赢的概率更大些,再不济,十局八局的玩下去,她的运气不至于差到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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