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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军战旗不是掉落后被埋在了尸体下被血浸污,就是让战火给烧没了,没有了影儿。
所以算哪方胜利?
除非他一个人杀光那些援兵他就能赢。
但怎么可能呢?
他已精疲力竭,要不是脚下有尸体借来倚靠,外力推一下他就能倒。
倒在这片尸海中,无声无息地死去,然后被一同扔进万人坑或是直接暴尸黄沙化作白骨无人问津。
他抬起疲惫的双眼。
叶碧展看着那对目光打过来,心里一颤——好久没有看过他这样的眼神了。
一旁就是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叶碧展”,身后是千军万马,他为首。
“什么情况?”
一来就是这种场面,幽灼对如是血景怎么说还是有一点点抵触的。
叶碧展:“霁安之战。我和他,就是在战场上相遇的。”
“就是他?”幽灼举目,前方那人伤得不重,就是累得不行。“一个人同敌人血拼一个半时辰战至最后?”
“他原为安国吞并的汐国的亲王,文韬武略,旷世奇才,亡国后沦为安国阶下囚,发配边疆充军。我为霁国之主,率兵伐安,未料最偏僻的西部边防比他处难攻,我受坐镇者卓绝谋略所引,遂亲自支援西部,然后……”
空气中硝烟弥漫,收拾完其他战场的副将随将领左右,此时有着同样的疑问,不确定前方立着不动的人是死是活。
“他死了没有啊?”
“他是谁?”
“我方派的士兵竟一个不剩了。”
立于尸堆中的人格外醒目,哪怕是小兵装束,也如将领般伟岸,给人以震撼之感。
他将握在手中、枪头拖在地上、及人高的长枪立起来,身体一压当作支撑。
“动了!他动了!”
“天哪还活着呢。”
“我军路上劫杀了一帮安军的逃兵,我还以为安人都是孬种。”
“他们还有一人,我军作战的却一个不剩……”
“将军要如何处置?杀了?”
“当然啦,将军手中之敌,绝无生还可能。”
一道响亮的利刃出鞘的声音划过众人耳际。
“驾!”
为首者策马奔腾,骏马敏捷跨越或踩踏一具具尸体,蹬起马蹄声。风扬起马上人的长披风,手中刃闪着凌厉的光,在那尸海中的人眼里,像夺命的死神奔来。
越来越近,手起。
他解脱一般闭上眼睛——他放弃了。
刀落,刃劈风。
他却没迎来死亡。
明明还有一口气,明明手里握着兵器。在人闭目受死那一刻死,“叶碧展”手一使劲调转了利刃落下的方向。
搅动的气流吹晃了那人凌乱脏污的发丝,刀飞窜到地上射穿了旁边其中一具尸体。
“叶碧展”翻身下马,那人睁眼时一脸撞上了来者的气息,被这敌军头子气愤又粗暴地揪住了领子,几乎被拉出尸堆。一个脱力,那人跟垮了似的,长枪落地,整个人跌入他怀中。
当时本要数落对手的“叶碧展”定住了,说不出话。
叶碧展至今记忆犹新,那幅身躯传来的缓慢但尚有力的呼吸以及止不住的颤抖——不是吓的,是累的。
幽灼:“若他还手了,你会杀他么?”
叶碧展思考了下,摇头,“不知道。或许会,战争是残酷的,对败兵而言的尊重应是死在战场上而非沦落敌营为俘虏;也或许不会,因为我看到他第一眼,却没心生杀他的念头……抉择在于一时,谁又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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