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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抹脸上的水,意识到自己是?从湖底出来了,通过?湖底之门,来到了器道第二层。
宁和缓了片刻,左右看?了看?,发觉自己正置身于一处宽阔大殿之中。身下是?白净而平整的石板,四方朱红漆祥云高柱,殿深处似有台阶,但宁和此刻顾不上去探看?,她只想知道熹追现在何处。
宁和站起身来,浑身的水与伤口处汩汩涌出的血水混合着,一起淌在地上,很快便滴答滴答积成一滩。
宁和四顾一番未曾看?到祁熹追,不由着急起来,她想出去看?看?,又忍耐着原地再等?了一会儿。
好在片刻之后,只听“哐”一声,同样?浑身湿透、狼狈不已祁熹追凭空出现,摔在了她身旁。
宁和赶忙将?人扶起来。
祁熹追坐起来,脸色煞白,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抬头看?了宁和一眼,从袖中掏出一个?绿瓶子甩过?来。
宁和下意识伸手接住,发觉是?个?上好的玉瓶子,“这是??”
“药。”祁熹追慢吞吞地说,她好像也还在发晕之中,难得整个?人瞧着有些钝钝的,“擦擦。”
宁和会意,拧开瓶盖看?了看?,见里头盛着是?种淡紫色的顺滑膏体,便重又坐下来,以?手蘸着往伤处涂。
涂上去火辣辣的,别说,还当真有些疼。宁和嘶了口气,将?手背上涂完,放下药瓶,艰难地伸着头去撕手臂与腿上那被蛇爪草啃得破破烂的衣裳。
有的布料已夹进了肉里,拉扯起来疼得紧。宁和撕得正面?色扭曲,却不知为何将?旁边的祁熹追逗笑了,一边笑一边一道剑气划来精准替她将?整个?袖子与裤腿都削去了。
祁熹追说:“我还当你事事都能端得住,原来疼时也会龇牙咧嘴,挺难看?的。”
宁和听了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我是?人,肉体凡胎,受了伤自然会痛。”
“哦。”祁熹追懒洋洋地道,“我还当你是?尊佛。”
宁和无奈地摇了摇头:“促狭。”
祁熹追撑着地瘫了会儿,朝宁和挪过?来,道:“我帮你。”
宁和一只手伤了,背上也有许多口子,确实不方便,便依言将?瓶子给她,口中道:“劳烦。”
祁熹追替她擦完手臂,又将?她衣服褪下擦后背。
宁和疼得头上冒了圈汗,不想影响祁熹追动作,便一直憋着,只痛极了才?微微颤一颤。
擦着擦着,忽听祁熹追道:“你生?得挺白。”
宁和嘶嘶吸气:“……莫顽笑,快些。”
祁熹追说:“好了。”
便将?药瓶放在地上,由她自己去擦腿上的。
宁和抬头看?了眼,见祁熹追坐了回?去,盘膝打坐起来,想了想问道:“熹追你呢?可有受伤?”
“未有。”祁熹追道,“不过?消耗多了些,需调息一阵。”
又看?了眼宁和,说:“你如今不过?方结丹,灵气倒养了不少。”
宁和笑了笑,心知是?多亏了仙梯消散时所降下的灵气。
祁熹追打坐,她便也跟着打起坐来。那药膏擦着是?痛了些,效用却好得很,才?刚擦完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已长好结痂了。
宁和缓了口气,皮肉生?长之感?实在磨人,她有些定?不下心来,便索性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没有贸然出殿去,只往殿中深处那台阶方向走了去。
确实是?台阶,观之光洁美?丽,像是?白玉所筑。共有九级,两侧无栏,每级都极宽,瞧着几乎有丈长,上面?放着些不同颜色的空架子,有的是?木质,有的是?玉质,还有的是?铁石所制。每级也修得极高,一层就高到宁和的胸口处,一层一层直要叠到大殿顶棚上去。
宁和站在这九级台阶前仰头望了会儿,有些拿不准要不要上去看?一看?。
这台阶修得甚怪,真不像予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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